叶昆仑等人见此情景,当场惊讶得目瞪口呆。
殷元竟然已经是全国有名的大画家了,连冯天庆都承认殷元的名气比自己大。
在京城国家博物馆举办的画展,殷元都有资格参展,而且还获了二等奖。
冯天庆做为傅大师的弟子都没有资格参展,参展的都是全国顶尖的大画家。
叶昆仑做梦没想到,殷元已经是大师级别的大画家了。
他脸上发烫,讨好地说:“老同学,以后绘画上的事,还是要请你多指教。”
殷元说:“你是冯老师的弟子,有冯老师对你指点就可以了,况且我也不在老家这边,也没办法教你。”
冯天庆说:“小殷,你去广东的话,真的是我们赣省画坛的重大损失,你若是还在赣省的话,你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省的画坛旗手人物。”
殷元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在江明那边已经稳定了,也不可能再回老家了。”
他想:我已经是国家美协会员了,要发展也去京城,不可能再往后退,返回老家了。
吴少君几个同学,心里都在思绪万千。
吴少君想:想到殷元这家伙不仅生意做得这么成功,绘画上还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
以后不管是谁都没办法能够达到他的水准。
柳金胜想:原来刚才他真的不是吹牛,这种水平不要说市美协,省美协和文联,甚至国家美协想去谋一个岗位,都不会是难事。
跟他比,自己什么都不是。
此时他看向殷元的眼光里都是不一样的光芒。
邬慧兰几个女同学心里也对殷元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邬慧兰本来对叶昆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觉得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大画家随意绘一张画就可以得几万块钱,顶别人几年工资了。
跟这种大画家在一起,才是令人羡慕嫉妒的生活。
这时人员已经到齐,服务员开始上菜。
柳金胜点了几瓶酒,有白酒和红酒。
殷元见酒的档次并不是最好的,他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对她说:“你们店有茅台酒和进口红酒么?”
服务员说:“有,不过比较贵哦。”
殷元说:“怕我不给你钱?换茅台和进口红酒上来。还有菜也加几道你们店的特色菜……”
他对大家说:“人家冯老师难得来我们鲁旗县,喝酒肯定要最高档的,能喝白酒的喝茅台,酒量不那么好的喝红酒。今天我买单,难得聚一次,大家尽兴。”
柳金胜已经跟另外几个同学说过了,今天聚餐采取男同学aa制,女同学免费。
刚听殷元说喝茅台和进口红酒,心里在想:吃餐饭需要这么奢侈吗。
此时一瓶茅台酒虽然官方规定售价280元,但是这种酒店至少售价七八百元,一瓶进口红酒也是五六百,那样单几瓶酒就是五六千。
但是听到殷元主动自己说请客后,他们都说:“殷元大画家做得这么成功了,那我们就宰你一顿了。”
邬慧兰说:“殷元老同学,现在你一幅画可以售价多少钱?”
冯天庆也感兴趣地问:“上次在羊城举办的画展,记得你画的收藏价是八万一幅,年底这次获奖组画应该有十多万一幅了吧?”
殷元说:“不多,那个香港收藏家给了十五万一幅,我就卖给他了。当时奖金得了三十万,也算是不错了。”
冯天庆赞许地点头说:“你的画作跟几个大师都差不多了,我卖过最贵的一幅画才十万块钱,一般情况下才三五万。思想意境可能差一点。”
邬慧兰几人都在暗自咂舌:人家一幅画就可以售价十几万,艺术家赚钱就是豪横。
她们内心都在懊悔:要是知道殷元会走到这么成功的一头,当初说什么也要想办法跟他攀上关系。
殷元此时当然知道这几个势利女人内心的想法。
记得那一年他刚从地质学校毕业,已经分配到祁山矿去做采矿地质员了。
在鲁旗县汽车站恰好碰见邬慧兰、欧阳倩,吴少君和叶昆仑,当时还有柳金胜。
那时柳金胜已经顶替他爸的岗位去祁山矿当了井下一线工人。
殷元分配到杨山坑区做了采矿技术员,那年过春节放假,他跟柳金胜从余阳坐车回老家。
柳金胜当时跟殷元说:“我姐在在给鲁旗县老大做秘书,她让我好好干几年,然后她会合适的时候把我调回鲁旗县来工作。”
两人在县汽车站恰好碰见邬慧兰四人,当时他们四人都分配了工作。
吴少君毕业后就是少尉军衔,穿一身军装,显得格外有气派。
叶昆仑凭着他大姐夫的关系,分配到了冈州市宣传部。
邬慧兰有一个舅舅是县财政局领导,把财政学院毕业的外甥女调进财政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欧阳倩也是一个有后台的人。
考个好的学校是关键,像吴少君,他基本上也算是没有后台。
当时学校读书时五人学习成绩都在排在前面的。
殷元不算突出,所以才考了一个大专。
柳金胜成绩差,高中都没读,去了顶替当工人,但是他有一个姐给领导当秘书。
当天叶昆仑提议几个同学难得相聚,一起去饭店吃餐饭。
当时他对邬慧兰有好感,而吴少君一直跟欧阳倩关系不错。
他们两人认为殷元和柳金胜不会对他们追求女同学而构成威胁。
吃饭的时候,邬慧兰和欧阳倩对殷元和柳金胜基本上都是无视的。
柳金胜还提议让他们四人跟自己的亲戚后台,看可不可以帮助殷元从矿山上调出来。
他说:“我的工作不用多久,我姐会动用关系把我从祁山矿调回鲁旗县工作。但是人家殷元同学,没有关系的话,可能就要一直在祁山矿工作了。那矿山上班,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早上穿一身干燥衣服上班,下班时全身都湿透。”
邬慧兰嘴角露出一丝鄙视的目光,坚决地说:“殷元学的是采矿,财政局肯定没有适应他的岗位。”
欧阳倩也说:“银行也没有。”
叶昆仑神奇地说:“我和你殷元,绘画水平差不多,我是靠我当画家的大姐夫推荐进宣传部,没有理由再把你也介绍进去吧?”
柳金胜见他们不肯帮忙,还冷言冷语,他拍着胸脯对殷元说:“以后我若是有机会调到鲁旗县城来,我肯定帮你调来县城。”
记得当时殷元说:“我不用靠你们,也不用靠任何人,有能力我就离开祁山矿,自己去外面闯,没能力我就在祁山矿混一辈子。”
现在他完全是靠自己的能耐去外面混出了名堂。
他们几人现在都在用仰视的眼光看着自己,这种感觉特别爽。
一开始其他人都在听殷元和冯天庆两个大画家的谈话。
人家在谈绘一幅画可以售价八九万,十几万的事,你插话说我今年奖金拿了几百,这话说出去也嫌寒酸。
就像一开始骄傲如公鸡的叶昆仑,论自己是冈州美协会员一样,知道殷元是国家美协会员以后,他再也不会说第二句。
喝了几杯酒之后,才相互之间随意地闲谈了起来。
冯天庆坐在殷元边上,两人开始低声聊起冈州美协的事,赣省画坛的现状。
冯天庆是冈州美协负责人,他说:“我们冈州地区十八个县,真正有潜力的画坛新秀,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唉,冈州地区要是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画坛天才,我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把他推荐出去。”
殷元心内吐糟:你就在这里胡扯吧,现在这个想做保安都要靠后台关系的年代,你跟我说会推荐后起之秀,我看你就是在这里瞎说。
他说:“有潜能的肯定有,只是没有发现吧。”
冯天庆点头说:“也是,当时你在祁山矿那么多年,你绘画的天分,怎么就没人发现呢?当时你若是在冈州都绘画都出名了,肯定就不至于跑到广东去打工了。昆仑这小子也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有个同学绘画天分这么高。”
此时的叶昆仑正在跟柳金胜聊天,两人虽然说得很低声,但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殷元还是听见了。
柳金胜问他:“前几年都知道你跟邬慧兰谈得还可以了,为什么到现在你们都还没结婚?”
叶昆仑斜视了另外一边的邬慧兰说:“她父母认为我只是宣传部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而他们女儿已经是在财政局上班了,应该可以找一个比我条件更好的。那年我去过一次她家,但是她父母对我态度很冷淡。所以我有几年都跟她没有联系,这二年我绘画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也被市美协吸收为会员了。”
说到这里他心虚地看了殷元一眼,见他正在跟姐夫聊天,眼睛还在往自己这边看。
刚刚一来的时候,说到他现在绘画上取得的成就的时候,他明显看见邬慧兰的目光里露出不一样的光芒。
只是后来说到殷元的时候,他发现邬慧兰看向他眼里的那点光芒,迅速暗淡了许多。
几个女同学把对他的崇拜转到了殷元身上。
他觉得今晚的同学宴会把自己的光辉形象已经撕得稀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初殷元跟自己同处一个水平线,人家在暗无天日的井下工作,自己在坐办公室。
现在人家一飞冲天已经是国家美协会员,是有名的大画家,自己才取得一点点小的进步。
柳金胜跟他说:“不要丧气,你用心跟你姐夫学绘画,将来前途一片光明。你看殷元这家伙,绘一幅画就是售价十几万,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可能赚不到十几万。”
叶昆仑说:“有多少人达得到他那个水平。这小子,以前没听说过他的绘画水平有多高,短短几年时间就取得了突飞猛进的成就?”
另外一边吴少君也在跟欧阳倩低声聊天。
“吴少君,当大老板了就把人忘记了,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吴少君认真地说:“欧阳倩,当时半年时间我写了上百封信都有,没有见你回一封信,以为你已经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我现在的老婆,他哥就是跟我一起合伙开公司的,我什么都没有,能够把公司开起来,也是靠她家的财力和人脉。”
欧阳倩说:“那半年我不在单位,派去冈州市学习了…”
吃完饭,在香山开家俱厂的蒋湘文,和在莞城开饭店的宋青云特意走过来跟殷元要联系号码。
“我们离江明也不远,以后有机会去江明找你聊聊做生意的事。”
殷元问蒋湘文:“你家开的家具厂是在香山市,还是在太冲镇?”
他知道香山市郊区有少数的几个家具厂,只有太冲镇有几百个家具厂,是最大的家具生产基地。
蒋湘文高兴地说:“想不到你殷大画家对家具厂的事还这么熟悉,我家工厂就是在太冲镇。”
殷元问:“你家工厂在太冲镇,应该知道冠源家具厂吧?”
蒋湘文说:“怎么不知道,冠源厂是太冲最早开的家俱厂,现在也是规模最大的,那老板是家具协会会长,销售资源比较广,接的定单比较多,还会分给一些小厂干,前几年,我们厂没有单的时候,从他手里接过不少单干。”
殷元问他:“你们那个家具厂叫什么厂?”
“永祥家具厂,在镇政府办公楼前面五百米左右。”
“你们进的木料是经过那个钟宏光进的吧?”
蒋湘文惊讶地说:“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殷元笑道:“冠源家具厂是我老婆姨夫开的,叫黄冠源,我跟他合伙开了一个建筑公司。太冲镇几栋办公楼是我们建筑公司承建的,香山市商业街是我们开发的。
还有我在江明市开了一个木材批发中心,太冲镇大部分家具厂木材都是我批发的,包括那个钟宏光一半以上的木材是我批发给他的。我答应给他两款木头专批给他。”
蒋湘文惊喜地说:“我们是听过江明木材批发中心的事,想不到是你开的,若知道是你开的,我早都去找你了。那个钟宏光,早都不想要他的木材了,那家伙很难说话,脾气不好。”
他说过年后过去,肯定去江明找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