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石竹雄跟曹一玄几人说过殷元昨天故意搅乱他们心智,趁机打败他们一事。
曹一玄提议:“我们直接对弈,不说其他的?”
殷元开了三张二百万的支票交到林秘书手里。
“没问题,我可以不吭一声,也不看你们的眼睛,绝对不占你们半点便宜。
但是为公平起见,大家出一样的钱交到林秘书手里。
中途不得退场。
分别签个协议,愿赌服输。”
曹一玄三人表示同意,当场跟他签了协议,各开了三张二百万的支票,交到林秘书手里。
比赛台安在中间位置,周围观看台在周围。
宣布了比赛时保持安静。
现场有三四十人观看。
潘羽童还想走到舅舅身边去观看,给殷安邦劝住了。
他低声说:“爸爸在跟人下棋,我们不能去打扰他,至少要保持离他一米之外距离。不然对方输了,会说是因为受了别人干扰造成的。”
他们两个坐到潘念祖旁边。
李在明让朴尚品先跟殷元下。
石竹雄跟他们说:“他说看对方眼睛一眼,就可以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以防万一,我建议你们戴一副墨镜,下棋时不要跟他交谈。
也不要跟他猜先,他每次猜先都赢,为公平起见,可以请两个旁观者操作。”
因此曹一玄提出:“因为殷先生有异能,每一次猜先都会赢,所以我们要求让其他人代替猜先,你看行不行?”
殷元说:“猜先似乎决定不了什么,这样吧,不用猜,我让你们执黑先下,我白棋就行。”
曹一玄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棋力相当的情况下,执黑先下会占很大的优势。
此时朴尚品执黑先下,他戴上墨镜,看向棋盘,总感觉怪怪的。
好在光线够亮。
两人开始布局。
一开始都没有多大的波澜。
朴尚品跟殷元年纪相近,棋风也有许多相似处。
都是变化多端,擅长对后手的掌控把握。
殷元想:太轻易把对手击败,别人就没有兴趣挑战你了。
每一局都留有悬念,才可以给人留下一定的想象空间。
所以他每一步棋都留有一定的余地,让对手有喘气的机会。
朴尚品下了几十手之后,心里也在犯起了嘀咕。
他知道自己的棋力跟石竹雄几位棋手,实力相当,有输有赢。
昨天殷元轻松击败了他们,所以他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认为自己肯定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
但是几十手之后,他发现棋局上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似乎对方的棋也并没有非常特别的地方。
仔细推敲以后也可以找到破绽,比自己棋力也高不了多少。
殷元还努力思考,焦头烂额的神情。
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特别是石竹雄三人更是一脸慒。
昨天他的棋风如刀,为什么今天却是如此的温柔似水?
聂伟兵几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上去这一局棋殷元赢的机率并不是很大。
因为棋盘上暂时还看不出谁的优势更大。
众人心里都在犯嘀咕:难道他跟三名日本棋手下的时候,从他们的眼光中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所以才在对弈中赢了对方。
现在朴尚品戴上了墨镜,所以成功保护了自己。
程其淞和潘念祖都在旁边看得一团雾水。
从棋局来看,已经过半,双方都在绞着状态。
输200万是小事,但若输了,对于大家是一种打击。
殷元一直耐心跟朴尚品下到收冠阶段,看上去难分胜负。
两人占据一样的地盘,因为他是白棋,所以点目后,还是白棋胜。
这一局两人花费了近三个小时,所以决定吃过午饭,休息后再战。
潘羽童一开始还一本正经地看棋,不发一声。
一个小时后就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潘念祖带她去外面逛了一圈。
回来看见表哥和谷历还在认真看棋,她也安静下来。
又坐了一个小时,还是觉得无聊,自己走到外面。
林婉婷跟她来到外面。
“舅妈,你去把表哥叫出来,问他有没有那么快回去了?”
林婉婷进去把儿子叫了出来。
殷安邦说:“我等爸爸下完这盘棋就回去,我看爸爸有没有赢?”
潘羽童也不好意思说回去,只好跟舅妈在楼下庭院中看草丛中飞舞的蝴蝶。
最后决出了胜负。
殷元让司机带几人回去。
林婉婷还问他:“是不是几个小孩在这里,影响你发挥了?”
她虽然不会下棋,但是看得多了,最基本的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到最后点目阶段,两人还是一样的目数,若不是黑棋要贴几目,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殷元说:“你担心我输了二百万?
完全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赢他们几个我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不想赢得太轻松。
要给他们有赢的希望,他们才会有勇气挑战我。
要是一棍子打死了,让他们都产生畏惧心理了,以后就没人敢跟我下棋了。”
程祖德几个也是狐疑万分,想问殷元原因,现场听他这样说。
马啸莼问:“你是故意让他的,难怪我看你下的棋,根本不像是你的风格。”
聂伟兵敬佩地说:“假如是你故意控制棋局,既能保持不败,又能让别人看上去势均力敌,这份功力也恐怕只有你才达得到。”
谷历也仿佛明白了:殷叔并不是不能轻松赢他,而是有意示弱,就像让子棋一样,我让你几目,最后也一样赢你。
其实双方的实力悬殊还是很大的。
聂伟兵问他:“接下来两局棋,你也准备这样玩?”
殷元笑道:“或许吧,我这是在给他们树立信心。同时也会更多的日韩棋手向我发起挑战。”
此时在另一边,朴尚品正在兴奋地叙述跟殷元对弈时的想法。
“我的棋风跟他的有许多相似的地方,都注重变化,同时每一步棋都留有后手。
防守方面也做得相当到位。”
石竹雄的看法有所保留。
“昨天他的棋风如一匹闯入荒原,凶残的狼,茫然四顾,别人在他眼里都是羔羊。
但是今天完全变了,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他昨晚没有休息好。
还是因为他老婆孩子在,影响了他的发挥?”
曹一玄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因为朴尚品戴了墨镜,殷元没有办法窥视他的想法,所以影响了他的发挥?”
芳村正一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理由是他故意放的烟雾弹,目的是迷惑我们。
所以我对他今天这局棋的表现表示不解……”
一力广心里想:凭朴尚品这样的水平,我跟他下,都可以击败他。
殷老师水平比我强多了,他现在把棋下成这样,想必其中一定有原因。
此时他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殷老师真的从别人的眼光中,看得透对方的心思?
假如是真的,可不可以跟他学这项异能,就算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
他决定有机会去请教他这个问题。
李在明听了几人的分析,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等下一玄跟他下,我们从刚才他跟朴尚品的棋局中,发现了他许多的破绽。
假如他跟你下的过程中,继续犯这样的错,你完全可以抓住机会锁定胜局。”
他和曹一玄两人的棋力在三国棋手中,都是顶尖的。
谁都没有把握说能够轻易地击败他们。
同时间聂伟兵也在提醒殷元:“李在明是电子公司副总裁,其棋风以狠准辣著称。
曹一玄在日韩两国棋坛上都有很大的影响力,熟知两国棋艺,近些年在比赛中罕有败迹。
你跟他们两人比赛,千万不可轻敌,要小心应对。”
殷元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我如何消谴他们。”
程其淞接到王府井大道房东电话,让司机开车带去签合同。
潘念祖说下午去作协见几位作家。
殷安邦答应教谷历绘画,所以几人一起坐车回了四合院。
林秘书招待大家去棋协对面的饭店吃午饭。
一小时之后回到棋室。
曹一玄跟他坐到棋桌前。
其他棋手也陆续坐到旁边,不管怎样,这场难得的盛宴还是要观看的。
刚才几人也在议论殷元在棋局中的表现。
“就这,还敢放言敢接受所有日韩棋手的挑战,每局输赢50万,就算他是亿万富豪,也没有那么多钱来赔吧?”
“其实这个朴尚品下得并没有多好,水平有多高,在三国职业九段棋手中,他的实力算是比较弱的。”
不管怎么样,殷元还是赢了,是侥幸也好,是幸运也罢。
电视台记者认为刚才这棋,观众看了没法产生一种强烈的共呜,自豪感都产生不了。
不像昨天跟日本三位棋手的比赛,许多人都觉得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相反日韩两位摄影师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华国棋手殷元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他的棋力也并非传说中那么恐怖。
他们寄希望于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中,能够击败他。
跟上局一样,殷元让曹一玄执黑先下。
曹一玄也戴上墨镜,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读懂别人心思的异能,以备无患总是好的,况且朴尚品戴上了,确实像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说:“我也不占你便宜,那样即使赢了,也算不得本事。
还是按照平常的做法猜先吧。”
他拿了几枚白子让殷元猜。
殷元夹了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曹一玄摊开手却是双数。
他执黑先下。
此时众人发现殷元那份神秘的眼力没有了。
他们都认为殷元说的能够从眼光中看穿对方的想法肯定是真的,不然的话,不可能对方戴付墨镜,殷元的棋就下得他自己都摇头。
曹一玄似乎也确认了墨镜的作用,也敢抬头注视殷元陷入沉思的表情。
目前为止两人看不出有大的失误,棋局在正常的进行。
殷元有时也会在为了对方的一步棋,陷入长时间的思考,往往在最后时刻才犹豫着把棋子落下。
看不出半点优势。
甚至殷元所花费的时间比曹一玄还更多。
曹一玄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缓解。
开始他是有点紧张的,有一种迫切求胜的想法。
他现在可以放松的心态,随之他连续下出几路好棋,在他看来是这样。
殷元陷入长考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几次时间报警器都响了一次,他才匆忙落子。
他此时心里明白:在高手面前伪装,考验的是真正的实力。
要伪装得天衣无缝,不让对方发现,不让旁观者发现,必须要长时间的思考。
因为要赢得不露痕迹,对方功力越深厚,自己准备的后手就要越多。
两人从布局到中盘决战,再到收冠,包括几处打劫,有来有回。
最后殷元凭借一个打劫占了先机,以微弱的两目子赢了曹一玄。
殷元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
表达的意思很清楚:赢下这一局纯属侥幸,因为刚才那个打劫,一开始谁都看不出优势在殷元。
聂伟兵看了一眼殷元,脸上露出会心一笑。
程祖德和马啸莼都在陷入沉思。
假如殷元真的故意把棋局下得险相环生,又能保持不败。
当代棋手除了他,恐怕没人做到这一步。
不管怎样,最后他还是胜利者。
因为两人对弈时间花了三个多小时,商议后决定吃过晚饭再跟李在明下一盘棋。
李在明还提认:“因为你今天连续下了二局,等于是车轮战,对你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可以休息一晚,明天再比赛?”
殷元说:“没有必要,我不觉得累,下棋到天亮都没问题,我身体好。”
大家去对面饭店吃晚饭。
趁机也可以讨论一下刚才的那局棋,接下来又如何应对。
曹一玄跟李在明说:“这人棋力不比聂、马两人差,棋路更开阔,抗压能力强。
几处打劫的地方他都没有出差错,开始我跟他发挥都不相上下,最后几步棋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他认为:“前辈的棋比我的下得更老练,所以有很大的机率可以赢他。”
李在明其实内心也没有绝对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