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艰难地调转视线。
你看向不远处正半跪在地上吐出残牙和一口血沫的他。
他示意近旁的人稍安勿躁,他安抚了两句妻子。
他向你走来。
浑身水泡的异形,蠕动着,靠近你。它的牙根深处淌出腐臭的涎液,液体沿着那些脓疱,滴落,地板被腐蚀,空气中滋滋作响。
他站在你面前。
他说:“这位女士,我已经就你刚才的突然袭击报了警。接下来可能要请你配合一下警察的工作,会花费一点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半句时,他的声音轻缓,甚至带了笑意。
对着镜头,他苦涩地皱了下眉:“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体验,这是我妻子的个人公益画展,但是完全被这位女士给毁掉了,很遗憾。”
大家纷纷表示同情与体谅。
你被按在地上时,手机一直在口袋作响。
嗡鸣的振动,贴着你的肌肤,向上传递。
是虞斐,她一定只是想你了,要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让我接电话。”你开口。
“我需要接电话!”
所有人看着你,像看一头发疯的困兽。
喧闹中,你被警察带离。
警车上,你的手机响了三次。
你要求接听电话,对方看了你几眼。
于是,第三遍铃声没有结束,你的手机便被关机。
“有什么事,派出所去讲吧。”
抵达派出所,你看到他们正在出警。
你听到,他们提起你在的小区。
“周末,小孩不少在家里,需要人手排查。”
警察面色肃穆,行动匆忙。
他们说:“消防已经过去了,但xx小区电路老化严重,火势很大,现场难以控制。”
“救护车呢?救护车到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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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你得知了她的死讯。
你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你看到一百多条来自她的未接来电。你调取监控,发现监控莫名缺失一段,视频结束在她蜷缩着搂着你的外套。
她应该是在叫你。
三年后,你通过他的社交账号向媒体公布了他的死讯,并且报了警,等待他们到来。
封闭逼仄的郊区小屋里,你坐在餐桌旁,拆封了一个过时的网红蛋糕。
你不爱吃甜食,但可能是因为你排了很久的队,所以你认为不能浪费,还是一口一口将它吃掉了。
你身后,一只异形被你用长钉钉在了墙面,血肉模糊地掉落着一些已经干涸的组织物。
你用了三年的时间进行部署,在一周前,在一家高档酒店的床上捕获了它。
你花了点时间将人的皮囊从它身上近乎完整地剥离,腐坏的气息正从它的腹腔向外膨胀。
为了延续它的生命,你为它吊了许多葡萄糖,止血药,并且将从它身上脱落的组织捣碎了,用胃管灌进它的身体。
但它还是在一小时前死掉了。
你认为自己受骗。
你以为它应该更强大一点,坚持得更久一点。
毕竟它曾经把你的爱人吃掉了。
一场人为的火灾,从楼上独居的盲眼老人家厨房开始蔓延,而你家的门锁恰巧损坏。
她打不开,她出不来。
你的爱人。
你按压了一下太阳穴。
感受到痛苦。
那些针扎一样的回忆,在你的骨缝里隐隐作痛,却又翻卷出你真实的、淋漓的血肉。
你感到自己病了。
像一场漫长的低烧,因她而起,烧了这么多年,一直安稳地在你体内蛰伏。
而现在,如风吹草生,愈演愈烈,已经到了临界。
你很想念她了。
没办法继续忍受。
在警察抵达之前,你决定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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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你决定:
A、结束游戏,这是你和她最好的结局
B、避开他,让其他同事处理他的业务(接24)
C、回到画展开始前,留在家里陪她(接25)
D、加速游戏,打开你和她的死亡盲盒(盲盒之后直接指向he结局
第27章
你决定留在家里陪她(接25)
《被嫌弃的宠物》27
“就睡了。”
她点头,做出明白的样子。
她看着你。
她将脑袋枕在你的臂弯,侧着脸,鼻尖蹭了蹭你的手腕。睫毛弄得你有些痒。
你心里,那些微末的、缠结的、晦暗的情绪,在这样如水的目光里,仿似被泡软的青木,依凭着浮浪,每一处毛刺都被抚平。
你将画展和他暂时丢在脑后。
你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将她拥进怀里。
你希望他连同所有由他衍生的痛恨与愤怒,能够湮灭,消失干净。
你只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
画展那天,你如常下班、回家。
你才打开门,她已经亮着眼睛,探出脑袋看你。
“是谁回来了?”她用从电视学到的腔调,沉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凶问。
但因为她声音太软,根本忍不住笑意,也忍不住扑进你怀里,所以称得上是一场相当蹩脚、漏洞百出的表演。
你接着她。
你的包沉甸甸地挂在臂弯。
你的衣服被她揪皱了。
你听她小声说:“阿闻,我今天好想你。”
你拍了拍她的臀部,让她揽紧你,不要掉下去。
你抱着她,走进客厅。
你们窝进沙发。
她趴在你胸前,手指捏着你的衣领。
你为难她,所以故作冷淡地问:“昨天呢?不想我吗?”
她好像没意识到你在使坏。
“也想的!昨天也想……”
她有些着急地抬起头,却撞进你柔和的视线。
你目睹她的神色一点点变化。
又来了。
那种安静又虔诚的爱意,无声、细润,轻缓地随着她的呼吸涨落。
圈着你。
她呆呆地看了你很久,慢慢又将自己贴回你身上。
她闭上眼睛,很依恋地:“阿闻,昨天也想的。”
“每天都好想你。”
你微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只是颤了下眼睫,抱她更紧。
你知道有些东西是需要小心呵护的。
比如,她好不容易重新鼓起的,愿意说想你、说爱你的勇气。
她的世界,唯一的变量是你。
你爱她,不推离她,她就会一直好下去。
但你没有再继续想更多。
因为她蹭着你的下巴,撅起嘴碰碰你。
“阿闻,昨天晚上的电影还没有看完。
她做出要求,“还想看。”
她还说了些什么,你没有仔细听。
你随意地应了一声“好”,就忍不住开始很轻地吻她。
你低下头,手指触碰她的脸颊。
你的呼吸落在她的眼睑,逐渐向下,贴在她的唇角。
她伸手,环着你的脖颈。
她在你的吻中,柔若无骨地攀附你。
她在你的唇齿间,细声又认真地唤你。
“阿闻……阿闻……”
从心腔泵出的温热细流,和软、轻缓地经由你的肺、你的胃、你的四肢,传递在指尖,激起极为细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