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枝把视频上交依旧并未起多大作用,她报警处理,最后学校才给撤销警告处分。
对于之前冤枉盗用的事一字不提。
只有当时的教授知道这件事,把沈枝叫进办公室。
给她道了歉,并让她别跟李悦计较。
没有好处。
李悦父亲跟京越校领导来往频繁,沈枝能得到这个结果,在他们心里恐怕还是感恩戴德的施舍。
李悦那副嚣张的姿态,真让她想拿刀子划啊。
但她还想好好活着。
沈枝垂眸,望着青绿湖水,再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一张照片传了过来,上面是靠在桌面的手,修长的骨指玩着钢笔。
那只钢笔沈枝记得,不正是她高中运动会得奖的那只。
他说:“好困啊。”
沈枝:“自拍,「期待jpg.」。”
她不想将这件事告诉梁楚柏。
离开梁楚柏的帮助,她毫无用处,她暂时不想承认。
她以前明明不需要靠任何人都能扛过来啊。
感恩节那天,梁楚柏回来过,陪沈枝待一天匆匆离去。
尽管他跟过去并无两样,可沈枝还是探窥到他脸上尽力遮掩的疲惫。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忙。
一直以来,她从始至终都在刻意忽略那道她跟梁楚柏之间存在着无非跨越的横沟。
让她重新捡起这个想法的时候,是十二月十四号这天,刺骨的冷风肆意横扫。
坐在咖啡店里吹着暖气的沈枝依稀能感觉到冷。
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在不远处的超市兼职。
沈枝望着眼前儒雅成熟的男人,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您该不会想甩钱让我离开梁楚柏吧?”
这样的话未免太戏剧化了些。
“如果沈小姐喜欢钱,梁某倒是没问题。”
男人端起咖啡,抿了口,看了眼沈枝,斯条慢理的放下杯子。
“我这个儿子虽养尊处优,但自幼性子顽劣,他喜欢跟我对着干,亦是把沈小姐当成叛逆的乐趣,我在这代他跟你说声不好意思。”
沈枝垂眸,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
“沈小姐身世坎坷,会误解其中意思梁某理解,他的妻子就算不是商业联姻,也该是门第般配的世家,倘若不是,公司将无法放心交到他手里。”
他的话不紧不慢,言语里暗藏轻蔑。
沈枝看向他,挑挑眼尾,莫名有些好笑,“一个人的能力需要取决于他娶的是谁来体现?”
“对于商人而言,妻子名声家门都很重要,沈小姐理应知道。”
沈枝点点头,往前微倾,眼眸无辜,“像您一样?我真为您的妻子感到可怜。”
男人神色微沉,眼底冷下来。
沈枝视若无睹,嘴角的弧度扯大,“抱歉啊,我这个人比较自私,他没钱不是更好?我们一起奋斗过普通平凡的生活。”
“他吃得了这份苦吗?看来你也不是很爱他。”
沈枝忽略胸腔寂静到可怕的心脏拖延震动声,弯唇一笑,“不劳您费心,再见。”
男人冷笑一声,叫住她,“沈小姐要是觉得他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肆无忌惮的话,我可以告知沈小姐,我还有个十岁的儿子。”
“如果沈小姐想好,你在学校会一切顺遂,梁某可以助你走向更优秀的方向,否则下次报警,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沈枝身影一顿,骤然回头,对上他含着淡淡傲慢笑意,仿佛一切必操胜券的眼神,瞳孔微紧。
不仅是闻昱宸的误导,更是他指使的。
沈枝压抑住颤抖的手,“有您这样的父亲,我替他觉得恶心。”
一出咖啡馆,沈枝情绪就有些绷不住,死死掐着手心。
表面若无其事,实则比谁都清楚。
梁楚柏出国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踩在他父亲头上。
如果不能继承家业,他可能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与之抗衡,甚至工作都会遭到针对。
她确实自私想把他扣在身边,可面对这样的威胁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闪开!”
沈枝听到极近焦急的喊声,偏头,车子逐渐在瞳孔里放大。
嗞砰——
医院。
护士给她处理着伤口,沈枝忍着刺痛,脸色苍白,凝视着破皮露出猩红血迹的膝盖。
女人穿着外卖服,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没习惯摩托车。”
刹车摁成了加速,把路边的沈枝撞了。
沈枝听得心烦,“把医药费交了就走吧。”
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能呛到。
“谢谢谢谢!”
对方见她没追究其他,连连道谢。
沈枝闭眼,额头心中冒着细汗。
“伤口别沾水。”
护士处理完叮嘱一声出了临时病房。
人都走后,沈枝睁开微红的眼眸,难过覆盖着情绪,拨通号码打过去。
想倾诉,更想问问他的想法。
打了几遍,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有接听。
她看着冰冷冷的屏幕,涌上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沈枝出医院,一瘸一拐的上了公交车。
靠着打开的车窗,迎着冷风。
她接到梁楚柏的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对方着急担心的声音。
“老婆,怎么给我打好几个电话?出什么事了?”
沈枝语气淡淡,“没出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梁楚柏一顿,连忙解释。
沈枝气意上头,扬声,“那你什么意思?嫌我烦人啊?”
“不需要手机就把手机扔了啊,揣着没用还碍事。”
“别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她把电话啪一下挂掉,无视车里看她怪异得目光,偏着脑袋,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那是他们有记忆以来,最长的一次冷战,大概持续将近一个月。
一开始梁楚柏哄了几次,沈枝次次刺耳相怼,油盐不进。
梁楚柏想早点结束学业,忙着研究各种项目参与,日夜艰辛,本就疲惫,最后也忍不住跟她吵了起来。
话筒里都能听到踹东西跌落的声音。
——
何子娣当初帮李悦的理由,无非是对方威胁给钱办事,又或者是因为相处对沈枝产生不满的情绪。
具体怎样沈枝不关心。
何子娣忍受不了寝室每个人的厌恶无视,搬离寝室。
容诗现在基本都住在校外,沈枝也特意交代过自己的事不要跟梁楚柏说。
寝室大部分时间只剩下陈方雅和沈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