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头万绪在脑海中一闪而逝，莫天歌寻思了一下，然后问道：
“请恕我孤陋寡闻，敢问凤母，乃是何方高人？”
这个问题，其实真的是一个问题，莫天歌当时虽然对郑平凡的中二宣告不以为然，但还是下意识的去找了找相关资料，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龙皇，凤母这些名字听起来就很霸气的大佬的资料。
至于是并无此人，还是原始学院没有将这些方面的资料放在外面，那就不好说了。
而针对这个问题，凤母那一束发丝却给出了一个很诡异的回答：“我不知道。”
莫天歌愣住了：“你身为凤母的头发，居然不知道凤母是谁？”
凤母那一束发丝继续在莫天歌手心写写画画，然后莫天歌才知道，凤母这这一束发丝，除了对郑平凡的一些布置有一些记忆外，其他的近乎一无所知。
闻言后，莫天歌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大愿献祭符箓居然还有这般大能，居然能够施展惊天大法力，从不知道身在哪里，甚至是哪个时间段的凤母身上，薅一束头发下来。
这的确很牛逼，但薅下来的头发，却是失忆的，搞得莫天歌连凤母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这就让人有点啼笑皆非了。
不过，莫天歌倒也没太在意，因为这也不是坏事。
要是这一束头发还有凤母本尊的记忆，那么对莫天歌这个施展惊天手段，从祂头上硬扯下一截头发的家伙，九成九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事实上，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对莫名其妙扯自己头发的人有什么好感。
一番交流后，莫天歌知道凤母这一束头发，承载的记忆远比他所想的更少。
这一束发丝，知道郑平凡预感到自己将战败，所以截断时空，制造了一个独立的影子空间，封藏着一线希望，也知道这个影子空间从哪里进，对里面的情况，也有一些基础的了解。
但郑平凡到底和谁争斗，又为什么面临着落败的困境，这个影子原始仙宗到底藏着什么，这一束发丝便一无所知了。
这个由郑平凡施展惊天手段塑造的影子空间，与现实的原始学院有着极深的关联，这个空间内的景色皆是倒影着现实。
从石碑处进来后，莫天歌出现的地方便是原始学院的正门口，他先是转头向后看去，越远的景色，就越是朦胧，甚至呈现出一种空洞且虚无的特征，这是一种空间扭曲的现象。
若是他朝着这个方向走，最终可能会迷失于空间扭曲之中，最后会在哪里冒出来，就只有天知道了。
按照凤母这一束发丝的说法，想要离开，也还是只要在那个石碑上，来九百九十九个托马斯大回旋就行了，那是郑平凡设定的基础进出方式，但以这种方式进出是有限制，一月一次！
然后，凤母这一缕发丝也明说了，这个影子空间内存在着管理权限，只要能拿到那个，就不用拘泥于这般时限了。
莫天歌听完了这些说明，也是有所猜测，虽然凤母这一束发丝虽然没有多少记忆，但就目前这些内容而言，便说明凤母当初似乎也是参与了这个影子空间的建造，若不然，对内部的情况不至于如何熟悉。
“郑平凡，龙皇，凤母，这一连串的人，当初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在当年的历史中，他们又做了什么呢？”
莫天歌摸了摸下巴，对这一连串问题愈发感兴趣了，然后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可以在这个影子空间中获得一些解答。
影子空间内，原始学院的大门并没有关闭，而是敞开的，莫天歌迈步而入，步履缓慢，神态也很是谨慎，按照凤母这一束头发的话来说，这个影子空间，也似乎有郑平凡留下的安保体系，只是这一块的记忆，凤母的这一束发丝却是没什么印象了。
原始学院内的风景不错，从大门进来后，便是绿荫密布，青石阶梯蜿蜒，若是深秋之时，绿叶化作淡金色，随着秋风洒然而落时，也是一种美不胜收的景色。
而在绿荫林道的尽头，是一座充满岁月痕迹，典雅而肃穆的九层楼宇，这是原始学院从仙宗时代就留下来的迎宾楼。
一切外来宾客，皆要在此驻足停留，提出进入申请，等到原始仙宗批复审查后，才能进入原始仙宗内部。
若是在现实里，这迎宾楼倒是很热闹，但在影子空间内，却有一股阴森与幽寂之感。
而当莫天歌靠近的时候，这座影子迎宾楼出现了变化，门口骤然了两个衣着打扮严重落后于时代，颇为古色古香的人影，然后，这两个人影，屹立于门口不动，却微微转头，以幽寂诡谲的眼神，凝视着接近的莫天歌。
莫天歌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这两个人影是什么东西。
这是鬼，或者说，是修仙者的魂魄！
莫天歌微微撇嘴，没想到郑平凡当年还修行过拘役魂魄的邪法，然后将之封禁于这影子空间中，不过念及郑平凡曾以魔道散修天下无敌的马甲横行天下，便觉得正常了。
第二纪元中，可没有约束天下仙魔的法律，虽然玩弄灵魂的修炼方式，不受各方待见，但也相当的流行，即便是仙宗之人，也会一些拘魂役魄的法术，也没少对一些山精水怪用。
要不然，各大宗门那些护山的灵兽是怎么来的。
“嘿嘿嘿，这个鬼地方，终于有活人出现了，我们黄河二凶兄弟，也终于有了脱困的机会了，小子，识相的就赶紧过来，献上肉身，让我等兄弟还阳回生……”
诡谲而阴森的低语，从那屹立于迎宾楼的两个鬼魂中道出。
莫天歌虽非鬼修，但对鬼魂的认知也颇为深入，他清楚知道，一旦魂魄离体，少了血肉之躯的支撑，思维便会有所残缺，所以凡人之鬼，基本都是难以思索，唯执念长存。
即便修者的魂魄相对稳定，但这般根本缺陷也少不了的，除非转入鬼修之道，吞吐阴气魂躯，重建思维根基，不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个自称为黄河二凶的鬼魂，便彰显了这一点，脑子颇有萌萌哒。
当然，也不排除这两个黄河二凶，生前便是个二货，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得个被郑平凡斩杀，魂魄被拘役的下场了。
莫天歌微微一笑，拱手为礼：“原来是黄河二凶兄弟啊，久仰大名，敢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被杀，被拘役封禁于此，又是什么个情况？”
莫天歌语气很是温和，但这黄河二凶可不在意，只是瞪大眼珠子，喉咙裂开，鲜血不断流出，露出狰狞死相，向着莫天歌伸出手，阴森凶狠喊道：
“快过来，将你的肉身交出来……”
对活人肉身的渴望，彻底占据了他们的思维。
这迎宾楼似乎具备着镇魂作用，这黄河二凶的鬼魂虽然喊得凶，但身体却只能被定在门口。
莫天歌倒也不在意，随意走了过去，然后这黄河二凶兄弟露出了疯狂而阴邪的笑容，四只手狠狠的抓在了莫天歌身上，猛然用力，仿佛要将莫天歌的魂魄扯出来。
这个时候，莫天歌手中的那一束凤母发丝骤然一动，犹如鞭子一般抽了过去，黄河二凶兄弟其中之一，立刻被抽到魂飞魄散。
莫天歌也不知道凤母是何等人物，但其一束发丝也颇有不凡，轻描淡写的一抽，完全没有用任何力量，便将一尊积年老鬼灰灰而去了，凤母发丝还想动手，莫天歌却示意稍等。
虽然一个兄弟魂飞魄散，但剩下的那一刻却完全不在意，只是一脸狞笑着，想要将莫天歌的魂魄抓出来，然后鸠占鹊巢。
“肉身，我要肉身，给我你的肉身！”
疯狂的狞笑着，不断的用力，终于，他的手猛然探入了莫天歌的体内，抓住了他的灵魂，然后猛然向外一拉，然后，他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了。
以他死了多年的贫瘠大脑，很难形容眼前这一幕。
他拉出的不是一道魂魄，而是一个又一个魂魄叠加融合起来的玩意，犹如触手一样，上面布满了无数个怨魂戾魄的面孔，然后这些鬼面在此刻，骤然睁开了幽寂而疯狂的眸子，和他大眼瞪小眼，仿佛在说“我们正睡得好好的，兄弟你把我们拉出来做啥？”
气氛略有些尴尬，然后这个黄河二凶之鬼，缓缓抬起头，对莫天歌露出了一个乖巧而讨好的笑容。
莫天歌笑道：“你不是想要肉身嘛，那就进来吧！”
黄河二凶之鬼想要松手，但已经晚了，被他拉出来的那些怨魂戾魄聚合体，骤然伸出一只只手，抓住了他，然后猛然一缩，回到了莫天歌体内，只留下一声惨叫在空气中回荡着。
莫天歌仰起头，砸了砸嘴，品味一下后，以专业厨师的态度，给出了细致的评价：
“根据魂体自然聚集的阴气来说，死了应该有四百年到五百年了，应该是郑平凡早期杀的家伙，修为应该是一阶，哦不，按照第二纪元的古法评价，应该是筑基十层满，还差一点才能到练气级，哦，生前还修炼着一些迷魂术，役兽术一类的邪道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