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这么过去。
等到肖煞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暖阳透过纱窗晒得屋子暖暖的。
原本邋遢的房间明显有被收拾过的痕迹,看上去干净整洁不少。
最重要的是,床侧边竟然多了一架轮椅车。
“哼”
“那姑娘还真有心了。”
肖煞经脉突兀的大掌扶在轮椅的把手,撑着力气挪动身体坐了上去。
手摇轮椅在这两室一厅的房间晃荡一圈,发现早没了那女孩的身影。
走了?
“走了也不稀奇。”
凭什么指望人家女孩留下照顾自己?
肖煞想着,正巧手机震动,看到电话荧幕上的来电显示,一抹深意掠过嘴角。
“我说霍景琛,你也太不仗义了!”
电话那头,传来秦旭的声音。
“要不是从林深那得知,我都不知道你发生这事!”
“现在知道也不晚,不是么?”肖煞声色哑沉。
“你腿受伤严重,你说个地方,我去见你。”
秦旭不多废话直入正题。
……
喧闹繁华的南城街道。
正泰大药房,江辞买了一些药物从里头走出来。
可没走多远,便撞见迎面走来的江以晴。
“抗菌类的药?”江以晴挑眉,“这些该不会都是为肖煞买的吧?”
“是的。”江辞淡淡回应。
“话说你们从前也不熟吧?”江以晴悠悠扫视着江辞,“你对他这么好真让我怀疑你之前是不是就已经背着我跟他搞在一块了?”
江辞冷笑,“你想多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吗?”
“为我,我有让你对他这么贴心?”
“你说让我替你好好安抚他,既然安抚,对他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真好!”江以晴按捺着心头的火,“可我现在不爽了!我看不惯你对他好!”
江辞抬眸,叹了口气,“说一出是一出,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昨天那么对我,我要他后悔~”江以晴轻轻一笑,“这药你也不用给他送了,我要让他残了做个废人!”
江辞微微蹙眉,“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他?”
“怎么,你心疼了?”江以晴一脸不屑的睨着轻挑的杏眼,“才让你和他在一起一晚你这颗心就向着他了?”
江辞,“我是怕你变来变去,最后折腾的人还是我!”
“居然还敢犟嘴了?”江以晴怒火中烧,“本小姐就算折腾你,你也得给我受着!”
说着,她伸手抢夺江辞手中的药袋,可穿着恨天高跟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直接被江辞一把推开跌倒在地。
“你居然敢推我?”
“你自己扑过来怪不得我。”
江辞调头就走,江以晴恼羞成怒。
“你就不怕等你药瘾犯了我不按时给你药!”
闻言,江辞顿住脚步。
那几乎是她从前的噩梦,她不怕江以晴可是……
“怕什么?”
蓦然,一阵沉劲有力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江辞猛然回头,竟看到一身黑色休闲装,鸭舌帽遮住半张脸的男人,手动摇着轮椅车慢悠悠过来。
江以晴一眼就认出来人,“肖煞?”
肖煞是从对面的咖啡厅出来的,十分钟前正和秦旭谈话的他看到从药房里出来的江辞。
他原以为江辞走了,毕竟,谁会愿意留在他这种又穷又邋遢的残疾恶霸身边?
可没想到,人家是为他买药来了。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从今天起,江辞是我的人,不再受你江家控制!”
卧靠在轮椅中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绝对的威冽之色。
“你的人?”
肖煞从前向来就是个舔狗,这短短时间翻天覆地变化让江以晴心中极其不爽。
尤其,他还是为了江辞这个贱人,变得判若两人!
“肖煞,有种你带她走啊,没有我的允许你看她敢吗?”
“不就是个破药么?”男人深邃的黑眸布满冰霜,“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
“这道上我肖煞认识的人也不少。”肖煞无视这女人转头看向江辞,眼底的冰逐渐融化,“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帮我?
江辞愣了。
哪有那么容易?
强行戒药她试过无数次,不行。
研制出控制药瘾的对抗药物需要时间——这几年她一直在暗自寻找方案,曾用江以晴给她的药用来研究。
查阅各种医史,唯一得出的方法是一种长在异国冰山的百年雪莲。
极其罕有,价值不菲。
别说她没钱,即使有钱也难以到手。
江辞微微摇头,“没用的,没人能帮的了我……”
“你就这么肯定?”肖煞黑如点漆的鹰眸变得灼热,“你帮过我,我不会害你!”
从前任何事,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承担。
此时此刻,却有一个人坚定的告诉她要帮她,说实话江辞很意外。
却不知能说什么。
“江辞,你想清楚了!”江以晴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敢脱离我的控制不听我的话,以后药瘾发作可别来求我!”
就是这么个女人,一次次抓着自己的软肋。
江辞不愿得罪她,但也不想被她紧紧控制,暂时留在肖煞身边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江以晴,你昨天还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你迟早是要嫁给像豪门大家族的,今天为什么要为肖煞生气?”
“我……”
“他不缠着你,我替你安抚他,如你所愿。”
“好啊!你可以跟他回去!”江以晴愤恨扫一眼肖煞,“正泰大药房是江家开的,江辞,把药给我留下!”
是啊,江辞差点忘了南城的药房基本都是江家开设的。
“我花钱买来的东西凭什么留下?”
“凭这药店我说了算!你为肖煞买的那些抗菌药没有五十万,别想给我拿走!”
“五十万?”江辞觉得这女人简直是疯了,可还不等她多说什么。
脸色阴郁的肖煞随手掏出一支腕表扔出去,正正砸到江以晴的脸上。
“这个够么?”
女人吃痛,“你干什么?”
低头才发现肖煞扔来的腕表镀金镶钻奢华名贵,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稀罕货。
“你哪来这么名贵的表?该不会是偷……”
她抬头质问,却一眨眼的功夫,只见江辞早已推着肖煞的轮椅逐渐远去。
“穷瘸子配药罐子,别忘了!”江以晴扯着喉咙愤骂,“我江氏在南城的地位,你们讨生活还得看看我江以晴的脸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