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途径一家商场,江辞推着轮椅车停下脚步,“可惜了,那么贵的表。”
肖煞轻笑,“不值什么钱,可惜什么?”
“我是没什么见识,但不傻。”
女孩满面认真,惹得肖煞唇角轻扬,一些身外之物罢了,他从前见多了,无所谓什么值钱不值钱。
“只当是扔了喂狗吧。”
“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与其把那么贵的表扔了,还不如换成钱买几件干净的衣服。”
这话说的朴实,可肖煞总觉得话中有话。
“你是嫌我邋遢?”
“你自己觉得呢?”
“……”男人脸色黑沉,无话可说。
“你等我一下,我去商场,买点东西。”
而后,江辞饶开轮椅车往前走去。
肖煞沉着脸,抬手扯了扯鸭舌帽。
低头看了看一身奇形怪异的破洞衣服,剑眉紧紧拧成一条川字。
要不是形势所迫,他也不至于要穿着那臭家伙的衣服被人嫌弃邋遢。
这会手机嗡嗡作响,秦旭一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景琛,你怎么回事?刚才咖啡店聊的好好的,我去洗手间的功夫怎么突然就不见你人了?”
“没什么。”
“你一向我行我素!”秦旭也懒得多问,“刚才我问你,你在你那弟弟的破房子里真的住的习惯?要不我找人给您安排些需要的东西送过去~”
“不用。”
“怕什么?霍七爷一向胆大生猛,这次遭到一点小波折,就这么小心翼翼了?”那头秦旭语气调侃。
“你只要把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上点心就好,别的事不用管。”肖煞说着,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
“什么事?”
秦旭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但稍稍一想,便想到霍景琛在咖啡店里的确跟他提到过一件事。
“你是指江家研制的那种会让人吃了上瘾的特殊药物有什么对抗药瘾的办法?”
“嗯。”
“那就是一种能止痛类的药,特殊情况也能救命,一次两次倒没什么影响,如果多次便会产生依赖且很难戒掉,这是他们江氏独研药物,这个我们秦家还真管不了。”
“不过你放心,我秦氏在医药界也算龙头老大,只要想办法搞到那药研究研究,自然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行。”
“你是不知道。”秦旭忽然压沉嗓音,“我们秦家这几年突飞猛进稳坐医药界龙头老大的原因。”
“怎么?”肖煞微阖眼眸,“还能有什么特殊原因?”
秦旭哑声发笑,“当然,医药界有位神秘大佬,这个人精通医术以及医药毒理方面,但向来行踪莫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医圣手?”
“对!我秦氏许多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药都是她研制出来的,这不,就连最近一款驱杀老鼠蚁虫的药也是她研发的,只需要一片就可以将方圆百里的蝇虫老鼠全部毒死并且对人体不会有任何危害,这玩意一经上市真是畅销得不得了!”
“真有这么个神秘人?”
“当然,你不会还以为这只是个传闻吧?”
“……”
肖煞深邃的黑瞳幽光闪烁,握住手机的大掌多了几分力道,“所以,这人被你秦氏拿下在与你们秦氏合作?”
“嗨,也谈不上拿下!”秦旭叹了口气,“人家照样神秘行踪莫测,只是偶尔会将她研制的新药方案带给秦氏,当然我们也会给她支付高昂的报酬。”
“若她真这么有能耐,那么我跟你提的那件事……”
“放心,下次我再有这个人的音讯,一定以高昂价格,找她谈谈。”
“嗯,算我欠你个人情。”肖煞嗓音沙哑低沉。
“你跟我之间还谈什么人情,只不过你这么上心这件事,难道就为了他们江家那个捡来的养女?”秦旭悠悠挑眉,饶有兴致。
“谈不上上心。”
“喜欢人家?”
“可能?”
“也不可能,你们霍家是帝都第一大家族,霍家男人未来夫人的身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秦旭轻咳几声,“何况,你霍景琛野心不小,将来是要掌权整个霍氏的,那还不得娶个门当户对,身份地位能帮得上你的女人?”
“呵,我霍景琛上位还不需靠女人!”肖煞声沉冷厉。
“是,霍七爷自有手段,那你对他们江家的养女究竟是什么态度?”
“不清楚。”
“不清楚?”秦旭在电话那头懵逼咋舌,还不等他多说什么,电话那头又突兀的补充了一句“可怜”
“哟,商界杀伐果决冷血心肠的霍七爷,谁不知你能在霍家这样复杂的大家族中活到这么大是靠着那股阴辣狠劲,你这样的人还会可怜同情别人?”
秦旭在脑中脑补,实在是无法想象霍景琛同情一个人画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肖煞懒得与他叨叨,“她救过我,够么?”
“嗯也是……救命之恩嘛,只是作为兄弟要提醒你,不管你是报恩还是可怜人家,可千万别让她变成你的软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行了,我自有分寸,等我这双腿恢复,自然桥归桥,路归路!”话毕,肖煞挂断电话。
晚。
坐落在南城远离繁华中心区域的独栋屋子还点着灯。
江辞在另一间房整理理打扫,打算再扑一张床今晚能睡这里。
可忽然听到男人撕裂的闷哼声,丢了扫帚立马赶过去。
只见梦中惊醒的肖煞紧紧捂着自己受伤的大腿,表情异常痛苦。
“很痛?”
“有点,像抽筋。”
“我帮你看看。”
比起之前,江辞的声音多了几分温和,她在床沿边坐下替肖煞查看伤腿。
“没事,你会这么痛主要跟你白天没好好休息有关,腿部起了应激反应。”
“会不会有影响?”男人神经紧张。
“影响不大,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那就好……”肖煞深吸一口气,可那张俊庞依旧惨白,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棱角分明的颊边缓缓滑落湿了他的衣衫。
“我早就说过了,你不适合下床,那架轮椅车我是给你在上厕所或者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用的,你倒好……”
到处晃悠。
疼,也是活该。
女孩温和的声音显然多了几分责怪。
“怪我。”
肖煞无力,哑白的唇显得他此刻毫无精神。
准备躺下接着休息,可余光一转,注意到房间地板以及角落十几只蟑螂,死老鼠的尸体……蓦然一阵头皮发麻。
“那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