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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亚历山大四世 > 第四百一十章 甘茂入齐

一进临淄,甘茂的车子便直驶上卿苏秦的府邸。门吏却说,上卿拜访孟尝君去了。甘茂精于应酬交际,送给门吏一小袋秦国金币,提出请见诸侯主客。这诸侯主客是齐国掌管外事的官员,是邦交大臣的属吏。目下,上卿苏秦执掌着齐国邦交大权,诸侯主客是上卿府的属员,虽然不是大臣,却执掌着迎送安排外国使节一应活动的实权。寻常时日,使节必得先行拜会邦交大臣,而后由邦交大臣根据使节的国书使命及来使身份确定来使等级,再下令诸侯主客办理接待事宜。而今门吏揣着一袋沉甸甸光灿灿的金币,自是高兴万分,当即将甘茂领到了诸侯主客的小官署。

甘茂很熟悉齐国,知道一过“始寒”便是齐国人的窝冬季节。其时朝野尽皆蜗居,几乎任何大事都要等到来年春季的清明之后。这“中酉”到“始寒”,只有一个多月的时日,若走动顺利,心中所想之事大体上还是有个定准的。要想在齐国施展,甘茂反复思忖,还得先见苏秦这个显赫人物。

一进临淄,甘茂的特使车马直驶上卿府。门吏却说,上卿拜望孟尝君去了。甘茂精于应酬,送给门吏一袋十个装的秦国金币,提出请见诸侯主客。这诸侯主客是齐国掌管朝贺庆吊之赞导相礼,也就是掌接待四方宾客的外事官员,其职能等同于北齐设立的鸿胪寺。

目下,上卿苏秦执掌着齐国邦交大权,诸侯主客是苏秦的属官,其地位虽无后来的鸿胪寺大,却实实在在地执掌着迎送安排外国使节一应活动的实权。如今门吏揣着一袋沉甸甸的金币,自是高兴万分,当即将甘茂领到了诸侯主客的衙署。

甘茂一瞄这个全身透露着精干的干瘦主客,便知其是个不好相与的主。门吏一走,甘茂立即拿出一块来自西域的玉石挂件,微笑道:“甘茂出来贵国,以后少不了要叨扰,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主客看了看甘茂,只见一副满面和煦的笑脸,然后又看向了对方手中的玉石,接过来仔细观察并把玩了下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上将军何须多礼,只要是分内之事,我自当勉力为之?”

“玉石只有到了懂它的人手中才不枉其价值,今日有幸得遇阁下,也是幸事。”甘茂一语双关道。

主客吏目光一闪,心下明白对方有意让自己在苏秦勉强多吹吹耳旁风,收下礼物也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要求。

到了傍晚,甘茂正要出门再到上卿府,却闻门吏一声高宣喊道:“上卿大人到——”

甘茂大是惊喜,连忙前往院门相迎,不过未待他走到,苏秦已经昂首信步在院里池畔的小径上,几盏灯悠悠而来,灯旁一个高冠长须、面如冠玉的男子,宛如山中隐士一般遗世独立。

甘茂遥遥一躬道:“下蔡甘茂,恭迎上卿。”红袍男子拱手朗朗笑道:“上将军名满天下,苏秦何敢当‘恭迎’二字?”

甘茂道:“苏子纵横列国,叱咤风云,岂是甘茂虚名所能比之,惭愧惭愧!”

苏秦爽朗大笑一阵道:“人言甘茂权兼将相,威压天下。如此谦恭,岂不折杀苏秦?”

甘茂豁达地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请上卿入内叙话,甘茂自当倾诉心曲。”说罢拱手一礼,将苏秦请到了前边。

苏秦是纵横捭阖之士,与其弟苏代相比,敏锐机变虽有不足,但气场威严要犹有过之。苏秦以长策大谋纵横天下,一介布衣开合纵先河,鼓动六国变法强国,掀起了战国各国第三次变法得潮流。苏代却是个讲求实在的人物,他一心想实现兄长对燕国的宏图战略,在燕国跟随子之夺权谋政,想与子之合力开辟战国“强臣当国变法”的大功业。不料子之是个志大才疏,而弄权误国的野心家,使苏代陷进了泥潭,几乎为子之殉葬。在最后关头,苏代大彻大悟,逃出燕国,跑回洛阳老家隐居。

而苏秦如今在齐国备受齐王田辟彊敬重,奉其为上卿,专司齐国邦交大事。几年下来,苏秦利用自己的机变谋略,使齐国声名远播,在国际舞台上地位很高。

甘茂出使来齐,苏秦认为不是结盟齐国,便是阻挠齐国合纵,心中早已谋划好对策。不期今日一见,甘茂却是如此谦恭,身为上将军,比他的官爵还高出一等,却对他一躬到底。他没有还此大礼,甘茂竟毫无觉察一般,可谓是一点尊严都不要了。邦交使臣,最讲究礼仪对等,甘茂本是名士,又是这等身份,如此谦卑的行为大大地出人预料。苏秦不禁疑惑起来,表面却依旧谈笑风生而不着痕迹。

进得正厅,甘茂将苏秦请上了朝南的主座。按宾主之礼,苏秦是主人,甘茂是宾客,所以居于上位也无不可。于是苏秦也没有谦让,直接入座了。

待仆从上茶完毕,甘茂让人关上了房门,慨然一叹道:“甘茂曾与令弟苏代有过几次交往,燕国的事情却是令人扼腕!不过好在性命保住了。”

苏秦拱手一礼道:“多谢上将军感念昔日情谊。舍弟若知晓上将军的心意,相信一定会很欣慰的。”

甘茂打量着苏秦又是感慨道:“甘茂素来钦慕苏氏三杰,一直期盼能领略曾身佩六国相印的尊驾风采,虽与上卿初识,却实是神交已久,如沐春风。”

苏秦笑道:“素闻上将军颇具风骨,但如今一见,如何与传闻不实,莫非阁下来到齐国之后多了环境不适所致?”

甘茂听着苏秦言语之间透露着一丝一毫的不解和讥讽意味。脸上不禁微微一红,站起来对着苏秦深深一躬道:“甘茂落难,还望上卿助我。”

苏秦大为惊诧,疑惑道:“上将军何出此言?如若有所需求,苏秦敢不效力?”

甘茂弹了一声道:“非为邦交,实是一己之私。”

苏秦更是困惑了,“公乃强秦将相,天下第一权臣,有何等难事需要我的援助?”

甘茂又是一躬道:“公请入座,待我娓娓道来……”

甘茂便从一年前进攻宜阳说起,将自己从风光无限到拥立嬴稷直到自己被被罢相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到最后不免感慨唏嘘。

苏秦对秦国的一些事情有所了解,然对其中的细节却不甚了了,如今听甘茂说来,秦国这场内乱竟是如此惊心动魄,如今甘茂被排挤出权力中心,心中不禁怦然一动。虽然如此,但苏秦面无表情,只是深重地叹息了一声:“公乃秦之恩人也!嬴稷母子所为,畜生不如,人何以堪!”

甘茂一阵唏嘘,突然抬头问:”说起来此次前来名义上是为和齐国打好关系,破坏合纵,实为避祸,还请公见谅。”

苏秦沉吟不语,手中捧着茶盏,眼光却只是看着甘茂。默然片刻,甘茂决然道:“君若助我,我必助公!”

苏秦笑道:“以阁下现今处境,如何助我?”

甘茂叹息笑道:“余虽不才,但自认也有些许才华,加之对秦国甚为了解,有我从旁辅助,必然对齐王和公之所图有所裨益,不知公意当如何?”

苏秦大笑起身:“好!公且安歇驿馆,过得三两日,吾自会引荐阁下晋见齐王。”说罢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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