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嫌犯气得要死,真永得意嚣张地笑着。
“哈哈哈……”
谁让你们两个贱人竟敢栽赃陷害本……公子的?
活该!
天亮时,齐云回来了,将几个湿淋淋的包袱交了上来。
许河打开,第一个包袱里竟然是女子的衣裳,绿色的罗裙,肚兜,还有首饰。
这身绿色罗裙,辛槐见过,那日黄昏,第一次见美玉姑娘时,她穿的便是这身衣裳。
第二个包袱里是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果然是银锭银票,加起来确实是两千多两。
第三个包袱里,一件蓝色外衫,一件白色中衣。一些散碎银子,一把匕首。
两人的衣衫上都没血迹,看来杀人和处理现场时真的像真永说的那样,是光着身子的。
辛槐看了眼真永,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真永顿时眉开眼笑,又冲颜少卿下巴一昂,给了他一个嘚瑟嚣张的笑容。
哼!看到了吧?本公子也是很有查案天赋的!
颜少卿仿佛一根木头,像是没看到没看懂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又把真永气得够呛。
这厮也太嚣张了。
辛槐也像是没看到颜少卿真永之间的拉扯,只笑了笑。
真永脑子确实灵活,查案时总能在冷嘲热讽中给他提供线索。
夸完真永,辛槐又地上趴着的两嫌犯,十分无语地问道:“你们为何将衣物放包袱里啊?”
但凡散着扔下河,都不一定会被打捞到。
散衣裳浮在水面上,说不定早被附近的村民捡走了。
那证据不就没了吗?
虽然这个世界,并没那么看重证据,但如今这情况不是铁证如山了吗?
而这两嫌犯的回答差点惊掉他们的下巴。
“那裙子是上等的丝绸,再加上刺绣,值十几两银子呢!”
“我没想那么多……”
真永嗤笑一声:“又贪又蠢又坏!”
颜少卿则问齐云:“打捞容易吗?”
齐云点头笑道:“容易。我们赶过去,正估算着距离,就见河里有人,似乎在打捞着什么。”
真永笑道:“所以,你们人赃俱获了?”
齐云拱手:“正是。”
颜少卿问:“那人是什么人?”
齐云:“据他交代,也是薛公子身边的人。叫汤宝。当时还下着雨时借着雨声的掩盖从船上跳下去了。只是,他运气不好,跳下水,被一根浮木撞得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再去找包袱,正好我们来了。”
“糖宝?”真永故意恶心汤君。
颜少卿则问汤君,道:“不会是你兄弟吧?”
汤君没说话,大哭了起来。
真永笑道:“也是,只有亲兄弟才信得过嘛!”
一场命案就此侦破。
真永打着哈欠回舱室补觉去了。
颜少卿还不能睡,还要将嫌犯关押,审讯,签字画押,保存物证,整理案件……
有得忙了。
他挥了挥手,冲辛槐道:“这里不用你管了,回去休息吧!”
辛槐拱手道谢,拖着疲乏的身子回了自家舱室,对上家人关切的目光,他打着哈欠道:“放心,案子破了。我要睡觉,不要喊我吃饭。”
然后,倒头便睡,一觉睡到了晚上。
一睁眼,就见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参汤和糕点。
辛李坐在桌子旁,盯着糕点,眼睛一眨不眨,咽着口水。
但他忍着,没有动手吃。
辛槐笑道:“想吃就吃嘛!”
辛李转头看他,欣喜地道:“大哥,你醒了?”
辛槐坐了起来,背靠着舱壁,笑道:“醒了。糕点你吃吧!我不爱吃那玩意儿。”
辛李高兴得大喊一声:“谢谢大哥。”
然后端着盘子,先递了一块给辛父:“父亲吃。”
又递了一块给做女红的辛桃:“大姐吃。”
然后抱着盘子,坐在自己的床上,拿着一块塞嘴里,像仓鼠一般,鼓着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吃得喷香。
辛槐笑了笑。
懂得克制谦让,真是个好孩子。
辛桃吃完嘴里的糕点,催促辛槐道:“槐,醒了就把参汤喝了。真大公子那边送来的。”
辛槐问道:“父亲喝了吗?”
辛父脸上涌上幸福的笑,道:“喝了喝了。真大公子送来好多好东西呢!”
他如何不高兴不幸福?
大儿子能力出众,又孝顺。
得儿如此,他这一生太幸福了。
辛桃怯怯地道:“槐,还有燕窝粥,我知道你不爱吃,我就吃了。”
辛槐端着参汤,拿勺子搅了搅,笑着安抚道:“大姐你做得对。这天这么热,不吃了的话,要馊掉的。”
辛父看着窗外的风景,叹了口气:“还是家里好啊!院子里两棵大树,夏日里凉快着呢!”
辛槐咽下嘴里的汤,才道:“等到了京城,住到房子里,必定也不热了。船舱没办法,就是这般闷热……”
辛李边吃着糕点,边畅想着京城的生活:“大哥,我们能租个有树的院子吗?不必很大,够我们一家住就行。大哥你上衙门当差,我和大姐在家照顾父亲,看家……”
辛槐哼笑一声:“想得美,等安定下来,你得去学堂。”
辛桃也笑道:“父亲有我照顾就行,小弟你好好上学。”
辛李顿时愁眉苦脸,怪叫道:“我不喜欢上学堂,我不要上学。”
辛桃问他:“你不上学,长大了怎么养活自己?”
辛李气呼呼地道:“我不能跟大哥一样,做捕快吗?”
辛槐笑道:“做捕快也要识字写字。”
辛桃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你没见你大哥,都当上捕头了,还每日里写字嘛!”
姐弟三人的对话,辛父未参与,只静静地看着自家貌美如花的大女儿,心事重重。
大女儿都是老姑娘了,怎么办啊?
虽说大儿子说了,会养他姐一辈子,可大儿子以后成了婚,还能算数吗?
愁啊!
喝完参汤,洗了个澡,辛槐拿上话本,去了真永的舱室。
真永正无聊暴躁得想找人干架呢!
见辛槐来了,心情这才好一点。又听辛槐是来送话本的,就越发心情好了。
“这么快?快给我瞧瞧……”
一见纸上的是炭笔字,他愣怔了一下。
不过,又不是头一回见辛槐写炭笔字,多看看,就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