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黑衣汉子支支吾吾起来。
齐云手起匕首落,又一次扎进黑衣汉子的大腿上,边转动着匕首,边厉声道:“问你话呢!”
黑衣汉子大声哭着道:“是是有人给了银子让让我们这么做的……”
辛槐齐云对视一眼。
辛槐看向厨娘:“张婶,带我大姐回屋去。”
主人家发话了,厨娘不敢再看热闹了,连拖带拉地将辛桃弄走了。
齐云这才继续问道:“那人是谁?”
黑衣汉子摇头哭道:“我不知道啊?”
看他那眼泪鼻涕横流龇牙咧嘴的怂样,应该是真不知道。
齐云抬头看向辛槐。
辛槐则看向红光那边,心中念头翻腾。
有人花银子派人来他家放火……
会是谁呢?
真老二?
因为宅子的事?
真老二送这个宅子,本来是为了恶心他和颜少卿的。可不仅没恶心到,他还和颜少卿住得开开心心。
真老二必然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找人来害他们?
或者,幕后之人是大皇子?
因为美人失踪案,以及太宁湖画舫爆炸案,大皇子不仅失去了封王的机会,还被皇帝禁足,失去一切,因此对他恨意滔天,即使被禁足,也要弄死他出这口气?
还是礼部郎中唐家?或者说宋沭家?
除了这些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恨他们这般入骨,竟想一把火烧死他们。
除了幕后之人,还有这火的时机。
只是单纯地趁着粮仓着火了,趁乱来他家放火?
还是说,幕后之人放火烧粮仓后,顺便再放火烧他家?
又或者,幕后之人知道粮仓会被烧,于是派人来他家放火?
粮仓失火,这么大的事情,必定会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又有谁会关注他们家的小火?
就算他们死了,也无人会怀疑什么,只当是不小心走水了?
好一手杀人于无形,心思恶毒至极啊!
齐云将黑衣汉子五花大绑捆了,往院子里的枯井中一扔:“今夜你就待这儿,明儿带你上衙门。”
那枯井不深,底下还有厚厚一层树叶,扔下去倒不会摔得多痛,但黑衣汉子本来就断了两条腿,莫说扔,就是轻拿轻放都受不了。
果然,“咚”的一声后,便是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齐云当做没听到,飞上院墙,全方位守着辛家的宅子。
辛槐看了眼枯井。
黑衣汉子虽然叫得惨,但伤得并没多严重。
齐云那两刀都避开了动脉,不碍事的,顶多流流血,痛一痛,死不了。
他转身朝二院走去。
那个老鼠帮的事先不管了,先管好家里的安全,有什么事等颜少卿回来,等明日去了大理寺衙署再说。
他先去看看父亲和小弟。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肯定醒了,可别吓着他们。
此时二院里,辛父也出来了,辛李唐小哥推着轮椅,正站在廊檐下看远处冲天的红光。
见辛槐来了,辛父连忙吩咐道:“槐儿啊!赶紧的,往水缸里囤水,万一烧过来了呢?”
齐云正好踱步到二院屋顶,他出声道:“辛老爷放心,烧不过来,远着呢!而且,中间还隔着一条河。”
听到屋顶传来的声音,辛李唐小哥连忙将轮椅推到院子里,看着屋顶上巡视的齐云。
有齐云在,三人顿时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未松完,院门突然传来“邦邦”的敲门声。
吓得几人又是一哆嗦。
唐小哥来不及去开门,有人已飞身上了辛家院墙,拱手喊道:“辛问事,没事吧?”
是乔护卫!
辛槐一愣。
乔护卫怎么来了?
连忙拱手回礼:“乔大哥,没事。”
乔护卫冲齐云拱了拱手,又飞身进了二院,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方才是不是有惨叫声?”
辛槐又是一愣。
这事是怎么传到乔护卫耳中的?
不是,乔护卫到底从哪儿来的啊?怎么来得这么快?
他正愣怔着,就听乔护卫解释道:“辛问事,主子担心你的安危,让我住在这巷子里保护你们。”
辛槐目瞪口呆:“保护我?”
乔护卫点头。
辛槐心头一热,连忙问道:“你住哪一家?”
齐云怕他误会自己主子,转身指着巷子的方向,解释道:“斜对面那家。那家人讨厌嘴更讨厌,喜欢说三道四,主子不喜欢他们,将他们男人弄外地去了。主子买下宅子,打算以后住那儿,找辛问事玩。”
辛槐抓着乔护卫的手,笑道:“感谢感谢,感谢真大公子,感谢乔大哥。”
必定是那家人说了他这宅子是凶宅,闹鬼。
又或者,对他们辛家指指点点了。
真永那么护犊子的人必定生气了,便收拾了那家人。
这么好的真永,他怎么会生气呢?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辛槐拉着乔护卫去了后院,指着枯井中哼哼唧唧的黑衣汉子,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幕后之人不管是真老二还是大皇子还是礼部郎中唐家,让真永的人去处理这事更好。
他品级太低,管不到那些人。
而颜少卿,粮仓着火,只怕有得忙了,他不好意思拿这种事去烦颜少卿。
听完他的叙述,乔护卫脸色阴沉,连忙拱手道:“辛问事,对不住了。因为颜大人在,我们不敢随意出现。外头又吵闹,开始的时候都未听到惨叫声。等颜大人走了,我们的人才敢靠近辛宅,这才来晚了,害辛问事受惊了。”
辛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事不怪你们。要怪也是怪幕后指使之人。”
乔护卫再次拱手道:“辛问事放心,我这就去查这事,保证给辛问事一个交代。”
他将黑衣人弄了上来,拉扯着飞身便上了院墙,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辛槐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羡慕不已。
他若是有这身功夫就好了,也不怕谁来祸害他了。
乔护卫虽然走了,但留下一个络腮胡子护卫,和齐云一起守着辛家。
可即便有人守着,辛家人也不敢睡,就这么站在外头看东边的火光。
大火烧了半晚上,直到快卯时时,火光才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