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心里高兴坏了,辛父嘴里还是很客气的:“胡姑娘太客气,莫要叫我老爷,就叫我一声老辛好了。”
之前在衙门,大家就是这么叫他的。
胡青青笑道:“辛老爷,辛大人如今可是从五品的问事,比我爹官大多了,您不是老爷,那谁是老爷?”
辛父顿时愣怔住了,看向辛槐:“你又升官了?”
辛槐也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是啊!刚升的,忘了跟您说了。”
他看了眼胡青青。
这小妮子,打听得这么清楚?
胡青青嘻嘻笑道:“大人,我一进大理寺衙门,打听您,就听你们那儿的门子夸您,夸得那个好听啊!夸您如何探案入神,来大理寺才短短几个月,就破了多少大案子,得皇上多么器重……”
辛父仍处在震惊中。
从五品啊!
容州知州大人也是从五品。
他大儿子竟然和知州大人一个品级了?
这才几个月啊?
这这这也升得太快了……
辛槐又升了,辛父是激动加震惊,而辛桃辛李就只有激动高兴,没有震惊。
一来他们不懂这些,二来,在他们心中,大弟、大哥是最厉害的,升官是理所当然的。
辛桃眉开眼笑,招呼厨娘做饭。
午饭特别丰盛,厨娘大展身手,做了一桌子的硬菜。
弄得祁瑁越发拘谨。
等辛李的西席先生到了,辛槐一介绍,祁瑁就越发拘谨了。
辛李的西席先生是颜家请来的。
六十多岁的年纪,进士,曾做过官,但因为一些原因,又辞了官。
晚年悲惨,妻儿皆过世,只剩他一个人独活于世,靠着积蓄生活。
等积蓄用完,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颜尚书家来人请他,他就来了。
像颜家这样的家世来请人,就没有请不动。
虽然,最后去的不是颜家,但辛家也不差。
辛家虽不是世家,但辛槐能力出众,小小年纪便是正六品的官,今日听说又升了,是从五品了。
如此青云直上,西席先生可不敢怠慢。
辛槐介绍的客人,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西席先生也不敢怠慢。
吃过饭后,两人去了西厢房,喝茶讨论学问去了。
胡青青则帮着辛桃收拾碗筷,嘴巴甜得很,一口一句“姐姐”。
辛槐无奈地道:“不用你收拾,我们来说说话。”
如今家里连辛桃都不用干家务活,最多就是照顾一下辛父,再做做针线活。
怎么可能会让胡青青一个客人帮忙干活呢?
几人坐在堂屋喝茶说话,辛槐看着胡青青,笑眯眯地问道:“我之前问你要不要跟着我来京城,你说不来。如今怎么又来了?”
胡青青也笑眯眯地道:“想念班头了呗!”
这小妮子,当着外人的面喊他大人,尊敬。
就他们俩时又喊他班头,亲昵。
高情商。
这声“班头”叫得亲热,辛槐听得也舒心,可冷哼一声:“你真是想我?不是为了陪祁瑁来赶考?”
胡青青顿时红了脸,低着头羞涩地道:“班头胡说什么呢?”
辛槐“呵呵”一声:“真是想我了,来看我的?那太好了,我们成婚吧!”
他这话,顿时把胡青青吓得脸色煞白:“班、班头……”
又见辛槐眼中都是调侃的笑,这才知道是被逗了,顿时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班头,你变坏了。”
辛槐也哼了一声:“是你变坏了,还想骗我,我一看你看祁瑁那眼神,我就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胡青青羞涩地笑道:“班头胡说什么啊?”
辛槐摇了摇头:“算了,姑娘家面皮薄,不笑你了。我问你,你来京城的事,胡知县知道吗?”
胡青青脸一僵,不说话了。
辛槐差点没气死:“你瞒着胡知县,一个人陪着祁瑁跑京城来了?”
胡青青低着头,手指绞着帕子,不敢说话了。
辛槐无奈地道:“是胡知县不同意和你祁瑁的事?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你俩的事?”
胡青青声音如蚊子:“我爹……不同意……”
辛槐不解:“为何不同意?祁瑁可是堂堂东州解元,前途无量。”
胡青青也不羞涩扭捏了,声音也不像蚊子了,气呼呼地道:“就是。可我爹,老顽固一个,祁大哥还未中举前,他就给我找好了人家,非要我嫁给那人。”
辛槐一愣:“那你与那人订婚了吗?”
胡青青摇头:“我不肯,跑了。”
辛槐松了口气:“没订婚就好。若是订了婚,你这样跑了,可是私奔,那就难看了。”
在他印象中,胡青青不是任性鲁莽的人,反而聪明懂进退,断然做不出悔婚,私奔这种事。
胡青青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我知道,所以才会跑嘛!订了婚再跑,岂不是对不起人家?我才没那么缺德呢!我给我爹留了封信,说要来京城当捕快。”
“噗嗤”
辛槐笑出声:“很好很好,这个借口用得好。”
胡青青起身,冲辛槐拱手一拜:“班头,我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骗我爹的借口,我是真想来京城当捕快的。”
她突然甜甜地笑着,带着点撒娇的味道:“班头,我能来你手下做捕快吗?”
辛槐愣了一下。
怕他不同意,胡青青连忙道:“班头,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就对查案感兴趣。尤其是今日,在大理寺衙门前,听那门子说起你查的那些大案子,我听了热血沸腾,好想好想跟着班头你一起查案,就像以前在松山一样。班头,你就答应我吧!你不是跟我说过,女子也要独立,不能做莬丝花吗?”
辛槐被她吵得头痛:“等等。你先别说话,我问你,你想做捕快,祁瑁知道吗?他同意吗?他若是不同意,要你做贤内助,你怎么办?吵架?”
胡青青再次羞红了脸:“班头,我和祁大哥没你说的那么快,他……他……”
辛槐:“他不喜欢你?”
看样子不像啊!祁瑁对胡青青挺关心的,眼神也挺温柔的啊!
胡青青顿时蔫了,低着头,弱弱地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