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药不到片刻,两只兔子便有了反应,倒地抽搐了几下,虽然一会儿后就没大多事了,但足可以证明有毒,只是因为剂量太小,还不足以致死。
面对此结果,三人皆沉默着。
果然如此,这两种粉末,白色的,微微带着点粉色的,都是毒药。
辛槐看向小冯公公,问道:“公公,他们泡茶的时候,您可在一旁看着?”
小冯公公点头:“咱家看着呢!”
“请问,是如何一个流程?”
小冯公公想了想,道:“茶具有专人负责,茶叶,沸水,也如此。茶杯中放入茶叶,倒入沸水,再有一人用银针试毒……”
辛槐正要说,银针只能试砒霜毒,对其它的无用,又听小冯公公道:“还有一人以身试毒。”
就是将茶水倒出一点,那人亲自喝一点,无毒才敢将茶送到皇上跟前。
辛槐沉默着。
若是这样,一般情况下确实不好下毒。
想了想,他问道:“小冯公公,试毒的那人是哪一位?”
小冯公公指了指屋里三具尸体中的一具:“便是他。”
辛槐又问:“皇上皇后中毒晕倒后,他有没有事?”
小冯公公摇头:“他无事。”
辛槐沉默片刻,又点了点头,问道:“请问小冯公公,四杯茶,公主给皇上皇后敬的茶,和我给皇上皇后敬的茶,都是同一个人泡的吗?”
小冯公公愣了一下,努力回想了片刻,点头道:“是同一个人泡的。”
他指着死于牙毒中的一具尸体道:“就是他。”
竟是同一个人泡的?不对啊!辛槐想了想,又问:“那用银针试毒之人呢?”
小冯公公又指着另一个牙齿里藏毒的尸体道:“皆是他拿银针试毒的。”
辛槐点了点头,道:“我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福康公主小冯公公齐齐看向他。
辛槐道:“能致人死亡的毒药不少,但无色无味,还得是粉末状,方便携带,小剂量就能致人死亡,还不能被银针识别的毒药很少很少。”
小冯公公点头道:“确实如此。”
辛槐:“所以,他们其实准备了两种毒药,一种毒药在公主敬给皇上皇后的茶杯上,另一种在我敬给皇上皇后的茶杯上。只有当皇上皇后喝下公主和我的茶,两种毒药混合,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片刻致人死亡。”
福康公主反应过来:“因为父皇皇后未喝你敬的茶,所以只有一半的毒药,所以,父皇皇后还有救?”
辛槐点了点头:“应该是。”
三人再次沉默,许久,福康公主才道:“所以,不是他们的疏忽,而是出了你这个意外。”
小冯公公也忍不住感慨道:“又有谁能想到,驸马竟然撒了茶水,皇上竟然生气不肯喝……”
“这是天要救皇上皇后啊!”
感慨片刻,又问道:“驸马方才说毒药在茶杯上?”
辛槐点头:“准确的说,应该在杯沿。”
小冯公公愣了愣,但未反驳。
毕竟,这一点很好理解。
若是毒药在茶水里,那用银针试毒就能看出来,或是那专门负责试毒的太监喝一口,就会命丧当场。
所以,毒药撒在杯沿上更安全。
皇上皇后喝茶时,毒药自然就喝到了嘴里。
这一点,福康公主能理解,但不理解的是:“若毒药是那泡茶的太监,还有那用银针试毒的太监下的,他们岂不是要将毒药粉末在整个杯沿撒一圈?这难度有点大吧?毕竟,旁边还有人看着呢!还有小冯公公呢!”
若是不撒一圈,万一父皇皇后不是从撒了毒药粉末的那一处下嘴喝茶,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辛槐愣了一下。
是呀!这确实有点难度。
难道他猜错了?
小冯公公却道:“公主,您不知道吗?皇上皇后喝茶时,拇指都喜欢按在杯身上最大的那朵花上……”
福康公主一愣:“我不知道。你们都知道?”
小冯公公脸色难看:“也不是都知道,但近身伺候的几人是知道的。”
辛槐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福康公主冷静下来,又道:“可为何是两种不同的毒药?为何不用同一种毒药?用白色粉末那种才更安全,带点粉色的那种,一旦被发现,可就要失败了。”
辛槐想了想:“应该是毒性的问题。这两种颜色的毒混合在一起,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能快速致人死亡。”
福康公主点了点头:“我是明白了,这两个牙齿里藏了毒的为何在给这三人喝了有毒的茶水后,还要掐死他们。应该是他们指甲里剩下的那一点点毒药粉末剂量太小,不足以毒死他们,最多将人毒晕倒。最后,只能上手掐死他们。”
辛槐看向小冯公公,道:“就麻烦公公查这两位牙齿里藏毒的,查他们的背景,查他们最近有和谁接触。”
小冯公公点头,拱手道:“驸马放心,咱家这就让人去查。”
辛槐又看向福康公主:“公主,我们去看范统领吧!”
路上,福康公主心事重重。
辛槐问道:“公主,您有心事,是在担心什么吗?”
福康公主点了点头:“不知道幕后之人的后手是什么?”
辛槐沉默着。
既然敢弑君,幕后之人必定做出了万全之策,不可能只有下毒这一手。
皇上还活着,幕后之人怎么坐得上皇位?
唯有皇上死了,幕后之人才能上位。
所以,幕后之人的下一个目标仍是杀皇上。
可怎么杀呢?
下毒应该是不可能了。
那就只剩刺杀了。
想想,刺杀应该也不可能。皇上如今如惊弓之鸟,身边只怕已围满了侍卫。
刺客那里还近得了身?
除非侍卫中有幕后之人安排的人,又或者……
用远距离攻击,比如说火炮……
最后一个可能,带着兵逼宫。
无论是哪一种,辛槐都不能让它成功。
皇上若是死了,幕后之人上位后,应该是不会让他和福康公主活着。
辛槐拉着福康公主走到僻静处,将自己的推测说了。
福康公主无奈地苦笑一声:“我们倒是想一块去了。”
她紧握着拳头,咬牙道:“不行,我得准备准备。”
她看向辛槐,盯着他疲倦凝重的脸看着。
如今,她除了辛槐能相信,也只有……颜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