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威胁，让舒常悦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外婆……”
“这事没有商量余地。”
她没想到，向来思想开明的外婆，在结婚这件事上，态度竟然如此坚决。
刚才跟外婆促膝长谈后，舒常悦明白外婆的用心良苦。
只是……
只是什么？
她脑袋快糊了。
没等她想好说辞，这时候，病房门被人打开了。
陆廷野出现在视线里。
舒常悦心头一颤，连忙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进来。
男人神色平静。
他站在门外，一步都没有踏进来。
然后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郑重地开口。
“放心，我们会离婚的。”
连一句外婆都没叫。
因为他知道那样叫了，肯定会惹对方不高兴。
“我凭什么相信你？”
外婆脸色冷了下来。
再也没有平常对舒常悦那般温柔的表情。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要拖延时间。现在她对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等你把她利用完了，再跟她离婚，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是不可能让你得逞的，这个婚，明天必须离！”
外婆摊牌的态度非常坚定。
一时间让舒常悦说不出任何话了。
她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发言的资格。
以前是，现在也是。
明明结婚的人是她，怎么到头来，所有人都有意见？
无力感蔓延全身。
她只得把目光投向陆廷野。
站在门外的男人，平静地接受了外婆的种种质疑。
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波澜。
舒常悦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反驳外婆了。
没想到，他竟然大大方方承认。
“是，我确实是想利用舒家的资源来达成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我跟舒常悦结婚，就是奔着她身上这点利用价值，没别的。”
病房里宁静数秒。
外婆冷哼一声，看向舒常悦。
“看吧，我就说了。”
舒常悦失语，心里莫名觉得不适。
虽然，她早就知道陆廷野是为了舒家的资源而跟她结婚的。
可现在亲耳听到陆廷野大方承认，她竟然觉得刺耳。
为什么会刺耳？
他说的也没错啊。
舒常悦根本没时间思考答案。
陆廷野收敛目光，又接着往下道。
“准确来说，我跟舒常悦是互相利用，联姻本就建立在双赢利益之上，没有谁亏谁赚的道理。”
“我要她手里的资源，她要我帮忙查出当年车祸的真相。”
“她是个聪明的人，对这段关系，拎得很清。”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还请相信她。”
“她比任何人都想早点离婚。”
……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明明已经折腾得非常累，但舒常悦半点睡意都没有。
刚才，经过陆廷野那番话后，外婆终于妥协，不着急让他们立刻离婚了。
可舒常悦依旧心事重重。
陆廷野从医院里借了一把轮椅，就这么推着她走，再也不抱她了。
两人上了车之后，沉默很久很久。
舒常悦斟酌许久才主动开口。
“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要把话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舒常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明明这个时候她应该觉得松一口气才对。
奈何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偷偷看一眼隔壁的陆廷野。
看不出半点情绪。
他垂着头，把玩了银戒好一会儿后，才沉声对舒常悦说。
“上次你做的那份协议，回头再打印三份，签好就送到你外婆那边，让她安心动手术。”
舒常悦应了声好。
然后两人再也没说话了。
那一夜，他们回去之后，谁都没有在屋里睡觉，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