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常悦上次做的那份婚前协议书，早就被陆廷野否决了。
没想到这次还能派上用场。
外婆看完以后，总算不闹了，乖乖配合去动手术。
手术室外。
陆廷野陪她一起等。
她转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他，淡淡笑了笑，轻声道。
“还是你想得周全。要不是你那样跟她说，我到现在还很为难。”
陆廷野没说话。
如果可以，昨晚他根本不想跟外婆说那样的话。
但昨天那个状态下，外婆已经强烈表达不满了。
若是他还不顺着她的意，恐怕外婆到现在都还没进手术室。
到时，恐怕舒常悦不止觉得为难了。
手术时间很漫长。
舒常悦明明熬了个通宵，却也还是睡不着，食欲不振。
等到手术结束，她都不敢轻易离开。
最后是医生见舒常悦太疲惫了，让她回家休息，明天再来看老太婆。
陆廷野将舒常悦送回去。
刚到拳击馆门口，她再也撑不住，累昏过去了。
然后，舒常悦睡了个很长很长的觉。
睡得天昏地暗，也完全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思。
等到他发现舒常悦睡了一天都没有醒来，终于坐不住，叫了医生过来看。
她睡得很沉，隐约听到窸窸窣窣，有人在小声说话。
“为什么还不醒来？”
“再等等看吧，确实是睡了。”
“这样没事？”
“睡一觉什么都好，如果不好，那就是不好了。”
“滚。”
没舒常悦没仔细听清内容，倒是有几个字眼被捕捉到了，导致她梦境有些混乱。
她又接着睡。
睡得迷糊了，感觉有人把她捞起来。
不知什么东西包裹着她，暖乎乎的，这种大暖袋，最适合冬天了。
朦胧中似乎有人捧着她的脸，亲完眼睛又亲嘴。
亲很久。
亲得她都要发火，好想要醒来冲着那人大骂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但舒常悦的眼皮压根抬不动。
昏昏沉沉的。
只能任由对方从脸蛋亲到肩窝，再从锁骨一路往下吻。
她半点欲都没提起来。
也不知对方究竟亲了多久。
到最后不亲了，把头靠在她脸庞，用鼻尖轻轻摩挲着她鬓角。
半晌，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
很轻很小声，像蚊子飞过一样。
“还很伤心吗？”
“明明是你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还会一直流泪？”
……
“悦悦。”
“放你自由，会不会开心一点？”
……
“悦悦是不想离婚吗？”
……
“是不是……喜欢我？”
……
“如果，你喜欢我。”
“那我真不想放你走了。”
“放不了一点。”
……
真的好吵。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但是，有一说一，这个包着她的大暖袋，好舒服，睡得真踏实。
晨间。
陆廷野睁眼的时候，发现舒常悦也醒了。
怀中的女人正悄悄地摸着他腹肌，眼睛发着金光，嘴角上扬，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他静静观察，任由舒常悦上下其手。
直到她抬起头，对上他迷离的双眸，才顿了顿神色，露出被抓包后的窘迫表情。
舒常悦半开玩笑地道。
“我帮你盖一下，怕你着凉。”
会开玩笑，证明心情好点了。
陆廷野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确定没有新的泪痕，才松一口气，微勾唇角。
没等他说话，舒常悦忽然哇一下从男人怀中跳起来。
“外婆她醒了没？”
陆廷野点头，沙哑嗯了一声。
然后舒常悦急急忙忙地把他拽起来，“快，快带我到浴室洗漱，我得赶紧去医院看外婆。”
他抱着她去浴室洗漱。
再也没人提任何事。
好似这才是他们最正常最自然不过的相处方式。
到了医院，外婆已经醒很久了。
医生说她手术做得很成功，再过不久，进行复健治疗后，就能恢复行动。
舒常悦总算松一口气。
也是在这天，她才得知，陆仁也进了院，并且还是被陆廷野打伤的。
陆湘把她拽到走廊去谈话，脸色不再恨铁不成钢，而是忧心忡忡。
“你最好小心点。”
舒常悦挑眉看她，不解。
陆湘又道。
“我妈已经把你和陆廷野的事告诉我爷爷了。陆廷野现在还把我哥打成重伤，恐怕没过多久，我爷就要见你们俩。”
她有些意外。
以为自己和陆廷野结婚，是整个陆家都知道的事。
现在这样子看来，好像并不是。
舒常悦摸不着头脑，又问：“见了爷爷会怎样吗？”
“他不接受所有没经过他同意的婚事，更何况，陆廷野还是从我哥手里抢走你的！这更是严重踩到爷爷定下来的规矩，一定要兴师问罪了。”
“……”
这怎么听起来跟古代皇室似的？
爷爷就算知道了还能怎么样？
难不成要对他们进行家法伺候？
舒常悦心里满是疑惑。
陆湘继续苦口婆心劝告。
“害，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你又圣母心发作。到时候，如果你被我爷爷质问起来，就把所有的过错全赖在陆廷野身上，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