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了很久。
具体有多久，陆廷野根本没去计算。
这几个小时对他而言，如同死亡般痛不欲生。
陆文雅收到消息赶来，看见他蹲在手术室外面，颓废地用手捂住头。
一时间，她的心情也五味杂陈。
之前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叹了叹气，小声交代道。
“你提供的证据充足了，警方那边已经有行动。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舒常悦醒来你再通知我，估计得录个口供。”
沉默许久。
陆廷野缓缓抬起头。
那沮丧又颓废的神情，让陆文雅愣了一下。
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陆廷野的嗓音像吞了刀子似的，艰涩又沙哑。
“什么意思？”
“我好像不应该娶她……”
陆文雅蹙眉。
“你该不会，以前暗恋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吧？”
她是知道陆廷野有暗恋的人，也知道他收购酸奶饼干工厂是为了那个女孩。
可陆文雅从来没过问是谁。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以陆廷野这性格，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喜欢另一个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对象都是舒常悦。
陆廷野不语，但表情已经有所答案。
她震惊了片刻，才收敛表情，恢复那淡定的神色。
“你不娶她，那娶她的人就会是陆仁，或者别人。那样你会甘心吗？”
“至少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都只是你自己猜的。事实是你已经回不去了，舒常悦现在是你老婆。”
陆廷野沉默，许久没有抬起头。
手术后，舒常悦昏迷了两天。
迷迷糊糊醒来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恍惚中她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下意识开口想喊陆廷野的名字。
然后，她却听见病房外面有人在说话。
“那刀子差一点就插进她心脏了，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对不起。”
“我当初就不该支持你跟悦悦好！”
舒常悦听见外婆在骂陆廷野，便想下床出去探个究竟。
奈何她动作太急，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惊呼一声。
病房门被人打开，陆廷野见她苏醒，连忙过来搀扶。
外婆也让护工推着轮椅进病房。
“悦悦你赶紧躺下，别再弄伤了。”
“外婆，你别骂陆廷野，我真没事。”
外婆气结。
“行行行，你就替他说话。我一个老太婆，担心了两天，都没能好好睡觉，你倒好，醒来还跟我对着干。”
“外婆……”
舒常悦一撒娇，外婆眼睛就红了。
刚刚的窝火，瞬间平息。
外婆低头擦掉眼角的泪，换了个语气道。
“没事就好。”
四个字里蕴含着太多的情绪。
病房的气氛变得沉重许多。
陆廷野出去把医生叫过来替舒常悦做检查。
所幸，她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外婆还在生气，又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
“当初你妈未婚怀孕，跟你爸结婚之前，被陆家的人害得流产了。我反对好多次，她都不听劝，最后还闹成哪样。我知道，你跟你跟她一样犟。但我必须坚持己见，等你出院，你俩赶紧把婚给离了。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就不允许你再跟陆家的人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