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沫倚靠在墙边,天色昏暗,看不清她的脸色。
每到夜里,寒风凛凛,吹得人骨头都感觉有裂缝似的。
见她没有回答,又比划道:你在这等我?
羽沫低下头来,语气中夹着淡淡的忧伤。
“对!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
简一一脑子迅速过了一遍,深怕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啊,人就不能多管闲事,没事问啥啊问。
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所以呢?
羽沫转身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感谢你让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
简一一一脸无辜,她是干了啥啊?
怎么感觉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啊,果然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
说完不等她回复,她便进了陆洲的卧室。
简一一赶忙带上披风的帽子,离开现场。
不用想都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她可不想在这听些少儿不宜的墙角。
只是她还没走多远,就看见羽沫被丢了出来,看她趴在地上久久都没有起来,思考了片刻,立马折返回去。
本不想管这些闲事,可又人命关天啊!
简一一走近才发现,她的额头还在流血,吓得她赶忙扶起她。
:你没事吧?
羽沫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顺便摇了摇头。
“我送你回去吧?”
羽沫又是一阵摇头,不过这次多说了几句。
“我不能走!”
简一一看了眼外面的情况,雪已经开始下了。
:不走的话,这么冷的天,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羽沫嘴角微微上扬,“他不是神医吗?不会让我死的!”
有多少次,她都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
可是都被他妙手回春的医术给救了回来。
她没有离开的权利,更没有死的权利。
简一一沉默了,她们的确很像,那时候她一心求死,可是根本没有那个权利。
:是他让你在这候着的吗?
羽沫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跪了下来。
简一一看着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门紧紧闭着,庭院的雪越下越大。
羽沫姐的身子已经瑟瑟发抖,赶忙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系上。
若是她能说话倒还好,至少可以吆喝几声,演出戏逼着陆洲出来。
不能说话的她,总不能去敲人家房门吧?
没有披风的她,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羽沫见状,疲惫的取下身上的披风还给她。
简一一赶忙拒绝,摆了摆手:这个披风不仅挡风,还能防水,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
想了想,继续道:你们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对不起……
羽沫欣慰的勾起嘴角,“没有对不起,你的披风我收下了,你赶紧回去吧!等下着凉可就更不利于恢复嗓子了!”
简一一也不再多说什么,的确,她的嗓子已经在治疗的关键期,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我就先走了!
她基本小跑回到的房间,大雪落在身上,冰凉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第一次见雪的时候,觉得稀奇,不过看了他们的情况,突然有些厌恶雪这个东西。
厌恶一切让她感觉冰冷的东西。
如今的她总是孤零零的,没有母亲,没有北骁,就连简翊尘也不在身边,唯一的好闺蜜,也死了。
苍耳跟着她也出了事,她就像一个天煞孤星,注定适合一个人。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简翊尘此刻在干嘛?也躺在床上了吗?
不,以他的作息,此刻肯定还在忙吧!
她猜得没错,简翊尘此刻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他那个姐夫一把年纪了,轴得给个什么似的,一直不松口。
他的姐姐眼睛都快哭瞎了,死活求他把他救出来。
说什么夫妻一场,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其实他知道,她是愧疚,当初赶来救他们的,不是他姐夫,而是她姐偷摸着忽悠了他。
最后搞成了现在家破人亡的景象。
他曾多次派人前去施救,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不想临死还背上个叛军的称号。
今夜简翊尘不得已亲自前去,他知道,那里肯定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
但他却非跳不可。
一是为了他唯一的亲姐,半生不幸都缘于他,他不想看她整日以泪洗面,活在愧疚中。
二是,何庭的确还有大用处,如果他能倒戈他们这边,那与狗皇帝之间摇摆的天平瞬间就会倾斜。
狗皇帝如今正在积极寻求外援,想必他再不尽快动手,马上就会内忧外患。
简翊尘千辛万苦闯进大牢,结果如他所料,何庭依旧不走。
简翊尘直接把利弊关系和他分析了一通。
“你若继续在这,只要王府大败,你觉得狗皇帝会放过你?从你娶我姐那日起,你就注定和王府有了牵扯!”
“当年先帝的遗旨你可能也有所耳闻,我们并不是叛军,而是在拨乱反正,拿回我们应有东西。到那时,你不仅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更是南国的驸马!”
见他脸上终于有了动容,撒谎道:“如今遗旨已经被我们先找到了,很快我们就会发动战争,我姐和孩子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你去团圆了!”
何庭犹豫不决很久,眼看大牢马上就会来人了,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走!”
他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了多久了,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好结局,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
简翊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他带了回来,此行他也损失惨重。
直到深夜,他才走出书房,往卧室去。
看着半轮月亮,想着远在北国的她,应该越来也挺亮的吧!
“世子,红黎做了点羹汤,这么晚了,暖暖胃吧!身子也很重要!”
生怕自己一进门就做了寡妇,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她克夫呢!
这些时间,她一直在这里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搞得很多人都有些看不惯她。
整个人处于有点飘了的状态,再也不是从前高情商的红黎姐了。
简翊尘看着她手中的羹汤,自言自语:“坏了!”
红黎瞧了瞧,没坏啊?
简翊尘转身就往马场跑去,策马奔腾出了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