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冬入霜雪,寒卧枕上忧,
聊语解殇愁,未有景缠秋,
忆梦他乡知故里,凝望遥峰会雲州,
万里苍茫不见君,温酒一壶饮春秋。
苏沅卿抱着秦境玄,抓着峭壁上的枯树藤,悬挂在半山腰。
“秦境玄……秦境玄……”
秦境玄半敛着黯淡无光的眼眸,脸色苍白如纸,他有气无力地问:“苏沅卿……跟我跳下来……你就不怕死吗?”
苏沅卿看了眼满是鲜血的枯树藤,忍着手心传来的疼痛,牙齿打颤说:“我们福大命大不会死 ,”
她低头看着脚下:“秦境玄,这树藤支撑不了多久,悬崖底下是寒潭,我们得跳下去。”
“……嗯。”
秦境玄紧抱着苏沅卿,看到她手臂都是血,既心疼又感动,没想到他会被这怕死的小妖女所救,她跟他跳下来,需要多大勇气?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早就放手了吧。
他很是心疼地问苏沅卿:“疼吗?”
怎会不疼了?
但苏沅卿强撑着说:“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先保命要紧!你……会游泳吗?”
“……会。”
“秦境玄,”苏沅卿担忧道:“从这跳下去还是挺高的,你能撑得住吗?”
秦境玄轻嗯了声,苏沅卿就抱着他跳了下去。
悬崖底下寒潭边。
苏沅卿扶着受伤的秦境玄上岸后,将他放靠在边上大石头上,发现他腰腹溢出的鲜血。
若不尽快止血,他就得流血而亡了!
“秦境玄!秦境玄!”
苏沅卿拍打着昏昏欲睡的秦境玄,见他有了反应,才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四周,应该有止血草药。
“秦境玄,你撑住,我带你去找草药。”
说着,她将秦境玄背了起来,往前方走去。
“……苏沅卿,”秦境玄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小:“你为何要救我……我死了……对你来说,岂不是很好?”
这人伤太重,开始说胡话了。
“是挺好,”她微然笑了笑:“但你救过我,我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扯平了。”
“谁说扯平了,”秦境玄半开玩笑说:“我在地宫……也救了你一命……你还……”
苏沅卿等了半晌,秦境玄也没有说话,她猛然惊慌大喊:“秦境玄!秦境玄!”
他不会死了吧!
他不能死啊!他死了,她怎么办?!
她忽地哽咽了,她太害怕被人丢弃了!
“你说话啊……你别死……秦境玄。”
“你怎么……又哭了……”
苏沅卿听到秦境玄的声音,喜极而泣!
“秦境玄……”她怕秦境玄昏死过去,不停跟他说话:“你别睡,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能找到草药给你治伤了。”
秦境玄眼皮沉重的缓缓闭上,轻声说了句:“……我好困……你别吵。”
“不能睡!”她惊慌大吼:“秦境玄,你别睡,你跟我说说话,跟我说说话啊!”
“苏沅卿……你话……真多……”
苏沅卿哭笑:“我话就是多……不服你骂我啊!装什么冷酷,平时……你、你不是挺能骂我的嘛!”
“苏沅卿……我……”
“什么?”苏沅卿紧张问:“你说什么?秦境玄!你说话!秦境玄!”
秦境玄再也没回应她!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苏沅卿身上全湿透了,冷得她直打哆嗦,感觉自己脸上冰凉凉的,一滴滴晶莹泪珠掉落在地。
“秦境玄……你醒醒啊……你跟我说句话啊……”
“……秦境玄。”
任苏沅卿怎么叫唤他,秦境玄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风越刮越大……
苏沅卿佝偻着身子,背着秦境玄漫无目的行走在寒风里,越走越绝望!
也不知走了多久,苏沅卿抬眸望向前方时,发现有一茅草屋,她喜出望外地哽咽说:“前面有人家!秦境玄,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苏沅卿背着秦境玄来到一个小院,大喊:“有人吗?”
无人回应,她又喊了声:“有没有人啊?”
“……”
不管了!先救人再说,秦境玄可撑不了多久!
苏沅卿一脚踹开竹木门,走进小茅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房里全是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
她将秦境玄放靠在破旧的床榻,脱掉他上衣检查伤口!
右侧腰腹有个拇指大的血洞,还在不停溢出鲜血,左肩上还插了支断剪头,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看到秦境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苏沅卿紧攥拳头、咬牙切齿!
“秦境玄……你醒醒……秦境玄!”
她轻轻晃动着秦境玄身体。
秦境玄缓缓睁眼,轻喊了声:“……苏沅卿。”
苏沅卿欣喜道:“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止血的草药!”
秦境玄静静注视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苏沅卿站起身走几步,又回头。
“你……怎么了?”
秦境玄很是迷惑。
“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
秦境玄轻笑了声,牵动了伤口,他忍着疼痛,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说:“你在这样……墨迹……还没遇到坏人……我就……流血而亡了。”
苏沅卿一步三回头的走出茅屋,迎着寒风四处寻药。
她又冷又饿、又困又疼,颤抖着单薄身子,边搓手臂边拾干柴边寻药。
找到草药后,苏沅卿急匆匆回到茅屋。
“秦境玄!秦境玄!”
她看到秦境玄脸上毫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急忙扔下手里的干柴和草药,坐到床沿焦急喊:“秦境玄,我回来了!你醒醒啊!你别睡!我找到草药了,你不会死了!你不会死了!”
秦境玄手指动了动,闭着眼用仅剩的气力说:“苏沅卿……你真的……很吵。”
见秦境玄没死,苏沅卿破涕而笑!
拿着地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迅速解开他衣衫,将草药敷在伤口,撕下自己衣裙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