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信,大抵会反驳我,觉得莫名其妙。
然后他会去寻找答案,确认了,又会怎么去想师父?
即便我们的感情是真的,谁又愿意被利用?
走出住院部大门,我脚下一停,“成琛,我想要和你谈谈。”
说完,我不等他回应,扭头就朝后花园走去。
身后如芒刺背。
我脚下走的很快,成琛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似在原地看了我良久。
没有回头确定,因为我相信,他一定会跟上来。
谁给我的自信呢。
蛊惑呀。
本以为成琛问我是否给他下蛊那是浓情蜜意时的情话。
我烧了多少高香让一个男人如此的爱我。
事实却是,在这份感情里,师父一早便帮我作弊了。
明明……
七十分的好感就够了呀。
我可以通过一步步的接触让他八十分,九十分,一百分爱上我。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令我最憎恨最抗拒‘偷’的方式。
到了一处空地,没什么人影,我才停下脚步。
周围都是树,可惜快入冬了,除了青松针叶还是青绿,其它的花草都已枯萎。
高树的枯叶落了一地。
斑驳的叶片沉浸在泥土中,默默的等待消蚀。
我深吸了口气,手指还忍不住发抖。
稍稍抬眼,就见成琛远处走来的身影。
他凛着眉眼,西服仍一丝不苟,肩削腿长,英挺俊朗。
即便这该死的天气仍阴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成琛依旧如一尊神祇朝我走近。
视线在空中交汇,我本能的牵起唇角,不知为什么,就算我现在心乱如草,但只要看到他,我就想笑,哪怕只是翘起唇角,很本能的……欢喜。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只要接到他的信,看着他的短信,我就会笑……
留在镇远山上,虽然师父和许姨纯良对我都很好,可是时间拉长后,大姐离家走了,二哥进去了,爸爸的电话短信也不再频繁,妈妈会提醒我换季添衣,三姑更是话少,奶奶在世时家人也不让她和我多联系,唯恐她忧思过度伤身体。
我知道,这已经很幸福了,家人还是在意我,可大多时,我一个人在后院锻炼,累了疲了还是想有个人能去倾诉,我不敢和家里人说好累,没资格,我也不配去说。
是成琛,他承接了我所有不敢流露的情绪。
听我在信里唠叨,听我发信息唠叨,听我打电话唠叨……
我多烦人,我凭什么有恃无恐的去忙叨一个人?
也的确是他,在我最无助的几年,温暖的伴我前行。
直到成琛走到我面前,我反而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眼神错开落到他西服里的黑衬衫上,唇角咧了咧,“好遗憾呀,这么多天,没有睡成你。”
成琛眼神一厉,几乎要穿透我的天灵。
气息冰着,人却没言语。
“那个……”
我提着气,朝他笑了笑,“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成琛,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愿意的……”
说着,我发出一记笑音,手指蜷缩进掌心,恨不得抠疼自己,“相处这些天,我欠你的,应该还清了吧。”
成琛眸如鹰隼,脸色冷沉的厉害,空气似沥出了血丝,就在我觉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出手给我一嘴巴子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宽阔的背身,走了。
“哎!”
怎么还走了呢。
我朝前追了几句,一把抓住他的小臂,“成琛!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成琛没有看我,怒气隐忍,双眸看着前方,将我的腕部从他的小臂扯下,就在我心一空的时候,他握住了我的手,音腔哑着,“别说气话,我说了,中午带你去吃饭,先填饱肚子,有话,晚上回家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