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见我推开他，朝龙夫人走去，也连忙搂着我。
低声道：“就算要毁祭坛，也不是这一会的事情。外面他们已经在毁那些小祭坛了，你何必跟她赌个生死。她就是在激你，你答应她做什么。”
“你不敢吗？”龙夫人也强硬的推开了龙岐旭搂着她的手，透过龙岐旭的肩膀。
看着我道：“你才醒来的时候，注入了龙灵的记忆，我观察了你很久。你就算有她的记忆，也和她不同，你性格更坚韧一些，不会像她一样，做什么做到一半，没了兴趣，就撒娇不做了。”
“你反倒喜欢做一些有难度的事情。”龙夫人语气森森然，盯着我道：“我有时也分不清，一个人怎么样才算活着。”
“身体活着，还是神魂转世再成他人，或是带着她的记忆的身体。”龙夫人的目光转向何苦，低笑道：“你说怎么样才算，原先那个人真正的活着？”
这个问题，何苦最有权利回答。
我的情况，跟何苦差不多。
神魂，记忆，躯体都被剥离。
只不过何苦，至少知道自己这三体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我却只知道，另外还有两份，在哪里，却不得而知了。
龙夫人的意思，我有着龙灵的记忆，算是代替龙灵而活。
我依旧是她的女儿……
推开墨修，我朝龙夫人走了一步：“既然说不能相帮，你就收了这冰晶苍穹啊。”
龙夫人只是呵笑着摇头：“不行。如果我收了冰晶苍穹，你我相斗，蛇君自然还会攻入风家。”
“就这样吧。”龙夫人语气很平和了，看着我笑道：“我生活在地底，毕竟这也算你的主场，加个冰晶苍穹，也没什么。”
我试着引动神念，将风家那条飘带慢慢的转绕着，手握着那把石刀，想着对上龙夫人的胜算。
墨修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朝我摇了摇头。
可比墨修更早出声拒绝的，却是龙岐旭。
他直接朝我吼道：“先天之民已经出来了，地底有无之蛇开始异动，南墟的神母之眼，也再也困不住它们。”
“就算你杀了梓晨，先天之民想借生育之力，不过是再推一个圣女出来，再造一个活祭坛出来就可以了。”龙岐旭直接死死的抱住龙夫人。
朝我冷哼道：“何悦，我不管你是叫何悦也好，叫龙灵也行。就算我们后面再对不起你，可在清水镇那大半年里，梓晨是真的把你当成女儿。”
“她甚至想过带你逃跑，如果不是她和墨修谈条件，让墨修和你结婚盟，护着你。我们真的想将你献祭蛇棺，你连清醒的机会都没有，在梦里就被往那个坟坑悄无声息的埋了。”龙岐旭声音带着一股子怨气。
冷声道：“那你哪还有什么更名的机会，你只会是和阿娜一样，成为神母养育她新子民的一个容器。”
“龙岐旭。”龙夫人脸上闪过一阵宛如蜥蜴般绿色的鳞片。
一转手，扯着龙岐旭的后领口，直接就将他甩开了。
龙岐旭双臂还想化成怪蛇缠住龙夫人的身体，可手刚有过变化，就被龙夫人丢得老远。
龙夫人脸上的鳞片没有再收起，而是轻轻扬了扬手。
只见五指的尖顶，立马长出了宛如寒铁一般的利爪。
她朝我笑了笑，扭了扭身体：“其实我也怕冷，所这冰晶苍穹，也让我活动缓慢了很多。”
随着龙夫人扭动，那件龙岐旭刚特意给她穿上的衣服，就好像被火烧一般，哗的一下变成了灰烬。
“梓晨！”龙岐旭复一步跨了回来。
不过这次不敢再拉她了，而是瞪着我道：“你杀了她没用，杀了一个她，先天之民，还会有其他人变成活祭坛。”
“你最终要毁的，不过就是华胥之渊那个……”龙岐旭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龙夫人一巴掌拍飞了。
这次龙夫人没有掌下留情，一巴掌过去，血肉横飞，龙夫人宛如利刃的指甲中，带挂着条条的血肉。
“开始吧。”她直接甩了甩手，将那条条的血肉甩掉。
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在远处慢慢爬起的龙岐旭。
盯着龙夫人道：“他的意思是，你汲取的生育之力，其实并是给了先天之民，反倒是给了华胥之渊下面那个神母养育她蛇娃的巢，对不对？”
神母要养育新的子民，就像建蜂巢一样，她成为蜂后，让所有新的子民听她号令。
所以神母说是要我们解决外面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龙岐旭捂着脸，很艰难的爬了起来。
龙夫人却只是冷哼：“可你想毁了霓裳门的祭坛，还是得杀了我。”
我站在墨修旁边，抬头和墨修对视了一眼，他眼中也闪过微微的疑惑。
对面的龙岐旭再次爬了起来，脸上五道抓痕，已经因为冰晶苍穹的寒冷，冻得发白。
他好像坚韧不屈，又走到龙夫人旁边：“你要毁掉神母那个巢，才是……”
这次还没让他说完，龙夫人又是一掌。
抽得空中尽是血腥味，而且这次那指尖的肉条条好像更大了。
龙夫人却只是盯着我，目光扫过旁边的墨修，以及我身边不远处抱着阿乖的白微，还有后面握着蛇蜕袋的阿宝。
冷声道：“你这帮手带得有点多，你那个蛇胎手握日月，可以强行引地上升，张……”
她说到张含珠，似乎也有点哽咽。
将话头压住：“那些蛇娃一旦声波攻击，就算伤不了我，对我而言，也不太公平。”
龙夫人语气有些冷然，弹着双手上凝结了的冰血：“说好的，一对一，生死由命。”
墨修拉了我一把，好像想劝我。
我却看着龙夫人：“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毁了神母的那个巢？”
龙夫人皱了皱眉，好像还要开口。
我直接握着那把石刀，化成一把长矛，对着远处还想艰难爬起来的龙岐旭就投了过去。
有过以长矛扎穿凤凰的经验，所以长矛一甩，直接就穿透了龙岐旭的胸膛。
同时墨修啪啪的两声，烛息鞭宛如灵蛇一般就缠住了龙夫人。
“阿宝！”我引着飘带，将被长矛钉住的龙岐旭缠住。
头也不回的又沉喝道：“日出！”
原本等着蛇娃爬进袋子里的阿宝，被我一声沉喝，好像瞬间醒悟了过来。
一把扯开蛇蜕袋，打了个响指。
所有的蛇娃，全部都将头探到了袋口，张嘴大叫。
而白微还没醒悟过来，一边的何苦好像立马反应了过来。
正要伸手去拉阿乖的手，可阿乖却咯笑一声。
一轮红日，直接从地底升起，刹那间就浮于这风城的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