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然现出了无比的落寞,低声说:“我不想让他卷进跟他无关的事,他一再表示他可以帮忙,我虽然是在替天行道,可我知道我的下场是什么,我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警官,如果可以,请帮他请个像样子的律师,尽量让他在监狱里少待两年。”
“你倒是挺敢承担的。”俞子琛没想到到了这份上,她居然还在想着帮胡天琦减刑,倒是对她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愿意牵累不相干的人。”黎少君这话说的颇有点傲气。
“那你呢?”俞子琛故意问了一句,“没想过你自己会怎么样吗?”
“我?被你们抓了,我还能怎么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黎少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她真的是解脱了。
俞子琛对林凌使了个眼色,林凌点点头,“黎少君,你看一下,这是你的审讯笔录,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在上面签字确认。”
林凌把笔录倒转了个方向,推给黎少君,黎少君看也不看,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俞子琛冲她点点头,“感谢你的配合,一会会有人来带你走。”
两人站起身来,正要走出审讯室,黎少君突然说:“俞sir,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说来听听。”
“你放心,我不是要你放我走,或者是去替我向法官求情,”黎少君又开了句玩笑,可不知为什么,俞子琛觉得她脸上的笑容透着说不出的凄凉苦涩,仿佛是在向她交代后事,“你去跟胡天琦说,让他从监狱里出来后,找个人结婚,好好过日子吧。”
俞子琛与林凌又对视一眼,两人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的要求居然是这个。
“好,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俞子琛又想起一事,“我们已经通知你的养父母,他们正在向总警署申请,想见你最后一面。”
“不,不必了,我对不起他们的养育之恩,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黎少君脸色惨白,嘴边突然涌出了白色液体,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俞子琛和林凌大吃一惊,林凌立刻冲出去打电话找医生,俞子琛扶起她,一叠声地问:“黎少君,你吃了什么,快吐出来。”
黎少君脸上浮现了一个惨然的笑,断断续续地说:“原,原来,毒,毒鼠强,是,是这个,滋味,不,不好吃,下次,我,我要换个,别,别的药,呵呵……”
俞子琛左臂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右手不停地在她后背拍着,想把她吃下去的药都打出来,可是显然徒劳无功,没多久,黎少君的眼神开始涣散,完全无法聚焦,俞子琛知道只怕没多久,黎少君就会撑不下去了。
“黎少君,你还有什么话想说?”俞子琛紧急地问了她一句。
黎少君已然听不清俞子琛的话,她双手慢慢抬向半空,脸上浮起幸福的微笑,口中喃喃着:“妈妈,妈妈,你来了,佳,佳佳跟你走……”
黎少君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缓缓地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