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你是脆弱的,是需要被保护的,他以为走近你,纵容你,就会被你依赖倚靠,谁成想,你这风筝放着放着,真就要飞远了,孟钦也是意识到了这些,他用一种稍显冷漠的方式提醒你,再不回头,可能你不仅仅是再也吃不到这四款雪糕了。”
顿了顿,乾安正着神色看我,“英哥让我转达你,你有两种选择,若是想让一切都恢复常态,想随时实地的去吃心仪的雪糕,那就去给孟钦打通电话,哪怕你跟他放赖撒泼蛮横无理,结果都不会很差,但你要是下定决心想跟孟钦保持距离,那就斩断这根风筝线。”
斩断?
我揉着太阳穴垂下眼。
以后再也不能吃到喜欢的雪糕了吗?
本以为出来是掏个耗子洞,谁知道闹了一溜十三招,我的雪糕还献祭了?
“幸好孟钦没有从商,他的一些作风啊,说的好听叫果决,难听点讲,那不就是无情?”
乾安自顾自的叨咕,“下手也太狠毒了,分明是朝你命门上掐,仗着你爱吃的是雪糕,你要是爱吃烤鸭和炸酱面,那小爷岂不是也跟着没活路了,对了,最惨的是跟你一样爱吃这四款雪糕的消费者,稀里糊涂的就买不到了,他们哪里能想到,就因为你闹了个小情绪,晾了个权贵之子,这……”
“行了。”
我拽回笔记本电脑摆正,调整了一下心情继续做题。
“哎,你这是啥意思?”
乾安费解的看向我,“不给孟钦去通电话吗?”
我摇头,没有说话,对着电脑屏幕,无声的念着选择题。
“新鲜了诶,你知道真相都不生气的?”
乾安劲劲儿的说道,“就算你不想跟他来往了,他也不能干这种事儿啊,要我是你,不管我要做什么选择,都得先给他去通电话臭骂一顿,用阿美姐的话讲,大家都是十几岁出来混的,他凭什么给我添堵啊,万应应,你帮帮忙好不啦,别这么怂包呀!”
“好啊,那你给他去电话吧,你去骂,骂出花儿来才好呢。”
我指腹敲着选择题,声腔淡淡,“要是能把雪糕骂到上架,我会很感谢你的。”
“我、我怎么骂?”
乾安底气不太足的样儿,“英哥都嘱咐我了,不让我们去插手你和孟钦的事情,再说孟钦那么深的城府,我真要给他得罪了,他对付我倒没事儿,一但影响到三爷的公司怎么办?小爷怎么说都成长了,不能给英哥添麻烦。”
我一听他这话倒是牵了牵唇角,孩子真是长大了。
“不是吧,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乾安略有傻眼,“姑奶奶,您最爱的雪糕没啦,五个圆,巧喜滋,那个什么德德,还有橘子味儿的冰棒全没啦,您老就不窝火吗?!”
窝火。
一想到要失去它们我脑仁子都嗡嗡的疼。
可当我知道这些事真和孟钦有关,我满心只有三个字,‘随便吧’。
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给他打电话掰扯什么,没意义。
如果孟钦是在气头上做出的这些,那就让他发泄一下好了。
的确是我说谎在先,我也错过了最佳的道歉时机。
现在我吃不上雪糕了突然给他去电话,那我的用心首先就不纯。
孟钦再噎我几句,我说不准更能不讲理。
最简单的处理方式,那就是不闻不问。
我选择:斩断这根风筝线。
乾安幽幽的来了句,“啧啧啧,悲惨啊,以后某人再也吃不到钟爱的雪糕喽。”
“你烦不烦人!”
我真想一鞋底子拍死他,“不吃就不吃呗,我能忍住!”
“行啊,那您老就忍着吧。”
乾安慢悠悠的站起身,抄着裤兜看我,“千万要忍住了,啊,巧喜滋啊五个圆……”
“滚!!”
不小心声音有点大,差点把小玲姐和姐夫招过来。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的没有睡好,其实单说雪糕这件事,我即使有点受打击,多少还是有些小心思在,咱能找补,回到京中我知道哪家的冰淇淋好吃,依然能买到自己喜欢的冷饮,不算太失落。
架不住那乾安跟怨种附身似的在我耳边念叨了太多遍孟钦,导致我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梦。
在梦里我又去到了孟钦的结婚现场,依然是站在新娘的身边,这回却不是她将我推下高台,而是在她质问我是不是老鼠屎的时候,我抬手指向了新郎孟钦,在台上喊着怪他,全都怪他!
台下的宾客们一片哗然,他们的表情我虽然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他们传递出的斥责之意。
一晃眼的功夫,他们竟然全部围了上来,将我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每个人都伸手指着我,唾沫横飞的骂我不知廉耻,我捂着头大声的为自己辩解,大喊着跟我无关。
可没人听我的解释,只有铺天盖地的矛头冲向我,他们的斥责声完全将我淹没。
我蹲在地上无助的摇头,抬头看着那些白光中模糊的人脸,崩溃中,我踉跄的站起,拨开人群就跑了出去,孟钦依然站在新娘身边,转脸还朝我无暇美好的淡笑着,好像我发生的事情跟他无关。
莫名的,我不知哪里来的怒火,双手对着他重重的一推,“都怪你,怪你!死的应该是你!!”
“!!”
猛地从炕上坐起,我大口的呼哧着粗气,看着一片黑暗的窗帘,我扶了扶心口,耳旁忽的传出熟悉的低音,“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