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男人丝毫不在意许伟死活,听着南大爷的话还嘿嘿笑了两声,“晕了好,本来就狼多肉少,也是他活该被揍,公司里的人谁不知道谢万萤学过功夫,那花拳绣腿也是腿啊,哼,就他许伟精,非要掐尖儿,这就叫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没完成的任务正好交给我,来,我受累抱她进去吧。”
“啧!小张!你就别伸手了!这还在院里呢!!”
南大爷厉声道,“动静大了让左邻右舍听到了怎么办!别耽误了娘娘大事!”
“您老放心吧,教头说了,咱们是替天行道,自有神通之术加持,做什么邻居都听不着。”
男人不在意的笑,“老周,你和郑大夫走慢点!等等!先让我欣赏欣赏这位大小姐……”
我耷拉着脑袋,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被南大爷和郑大夫一左一右架着。
高跟鞋在车里踢飞了,我一下车就脚尖滑着地,衣物上也沾满了和许伟互殴留下的血渍。
再加长发乱糟糟的披着,整个人的状态都是狼狈不堪。
叫小张的男人随意的拨了拨我的头发,掐起我的脸看了眼,登时不满,“媽的,她的嘴角是怎么回事?被谁给打的青紫流血了?!”
“还能有谁,许伟呗!”
郑大夫无语道,“我都说了别打她的脸,不然你们后面的人容易没眼看,来不了感觉会耽误娘娘的计划,许伟非不听,他说蒙上脸就行,反正他得先来……”
“妈的!”
捏着我脸的男人直接松开手,好像来火了,走到车旁便愤恨的踹了一脚趴在后座的许伟,“你真把自己当成我们老大了!我说没说过不要动她的脸!那是我的!”
“……”
我心头的滋味一言难尽。
人在膈应到极点的时候,竟然会横生出可笑的意味儿。
这些信徒还真是没把我当人看,我没等到,就被分割好了!
南大爷和郑大夫没搭理他,搀扶着我朝里面走去,路上他俩还故意般走的很慢。
我知道他们是在观察环境,好随时调整我们之间的计划。
借助着长发挡脸,我微眯着眼也看出去。
脚尖滑过一道房门,率先闻到了一股水泥味儿。
视线透过发丝上提,内部是个空荡荡的清水房。
纯工地风,墙面连大白都没刮,灰突突的露出水泥原色。
客厅的水泥地面都没有抹平,粗糙发渣。
脚趾尖剐蹭在上面,还传递出沙沙的要磨破皮的痛感。
最显眼的当属客厅正中摆放的一张破旧床垫,粉色带大花的床垫。
应该从哪个垃圾场临时淘弄回来的,床垫表面都是脏污的印记,埋了吧汰的像被谁尿过。
就连弹簧都从四边焦黄的海绵里呲了出来,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年代感。
给我的感觉它曾是一个娇靥如花的少女,后又被岁月蹂躏成了败柳残花,到了老妪之年,色衰爱弛,却还要拖着病躯出来接客。
没错。
接的就是我。
满目萧索。
我迅速推断出结果。
这是个封完顶就被主家遗弃的小楼。
随着郑大夫和南大爷手上一推,我顺势仰面摔倒在床垫上。
别说,这大弹簧虽然硌人,倒是挺有弹力的,而且这种老式床垫都特别厚,一躺上来是吱呀直响,身体都跟着忽悠一下子!
发丝横挡在眼前,我透过缝隙继续看着。
横梁和承重墙都是颗粒感十足的原生态模样。
鼻息处的味道极其复杂,有混凝土的石灰味儿,还有遗留在墙根处动物排泄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