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道边静静地看他,“喂,你是想抓我做替身吗?大哥,我天生阴阳眼,不怕鬼的。”
男人被大灯照的像是显出了原形,嚎叫声中,五官面容直接塌陷。
跟碗口一样的脑壳还不断的朝外晃荡着红色大米粥!
我微微咧着嘴,这大哥死的是挺惨,被坦克给撞了吧!
念头一出,那大哥就疯了般朝我扑来。
像极了要跟我决战紫禁之巅!
我早已习以为常,别看他们死的都很难看,个保个好面。
打法更是简单粗暴。
能动手的情况下人家绝不动口!
我步伐朝后一退,习惯性的想要钳住他的手腕。
谁料这大哥玩了个出其不意的绝活,顶牛!
就见他张牙舞爪的冲到我身前,重心猛地压低,我真没想到他会用头顶我,一爪子猝不及防的掏进了他四开大敞的天灵盖里!
哎呦我去!
一刹那的感觉活像是掏到了煮烂的八宝粥,黏糊冰冷,膈应的我灵魂都跟着抽搐!
好死不死的是那男人还抬起脸看向我,血红的眼神竟然流露出暗爽,“你找到我的头盖骨了吗?”
猥琐的你!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姐妹瞬间爆炸了,我瞅你长得好像那头盖骨,今晚非得给你打到脱胎换骨!
砰~!
不远处传出关门声响。
乾安重新把车停靠到路边,望着我的方向还眼露同情。
咱也不知道小老哥在那同情谁,反正我是一秒钟都受不了这困灵了!
手从他脑壳里一掏出来,我顺势就掐住他后脖子。
大衣在身下翻飞。
弓膝不断的锤向他胃俯。
嗷嗷!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在虐待啥野生动物!
没多会儿我就打红了眼,扯着他肩头用力一甩,砰~!的声音响起。
男人摇晃着脑子里的浆液,重重的撞到旁边的信号灯杆子上!
腥臭的粘液喷了我一脸,我愈发的控制不住情绪。
脊背的口子像是撕开缝隙。
沼沼的黑气在我背身处咆哮升腾。
思维有片刻的空白,我嗓子里还发着低吼,来啊,本事呢!
见他靠着信号灯杆子滑座在地,我提着他肩膀又将他拽了起来,拳头对着他面门一挥——
男人随即变成了一副正常模样,双手还做出投降状,“阳差大人,是我有眼无珠,给我留一条活路吧!”
我呼哧着粗气,正对着他的眼,僵僵的动了动脖子,“你头盖骨呢?”
“碎、碎了。”
男人虚虚的低下眼,“被车子给碾碎了。”
我缓了几秒,思维一点点的明晰,跟着松开了手,“那你还记得生前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我头很疼,很冷,阳差大人,我只想找到头盖骨……”
男人略显无助的蹲在地上,“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找不到头盖骨,我脑袋就像浆糊一样……”
我低下眼看他,即使他面貌恢复正常,那头顶还处于漏风状态。
顺着‘碗沿’再朝里一看,红鲜鲜的一团。
不能说像浆糊,分明就是浆糊!
这情况别说他百分百啥都想不起来。
哪怕他能想起来,搁这大马路上也没法起坛。
得!
献身份吧!
“我送你离开你愿意吧。”
“送我离开?”
男人像是没反应过来,“去哪?”
“千里之外。”
“……呃?”
男人萌萌哒的样子,“这地方怎么有点耳熟呢。”
完。
跑偏了!
我拽了拽神经,正色道,“送你魂归地府,这样你就能重新拥有头盖骨了,你愿意吗?”
不是我给他画大饼,只要去到下面,有了正式籍贯,那基本啥都不是事儿了。
“我愿意!”
他这一激动,脑壳又要冒漾了!
“阳差大人,你要是能把我送到下面,大恩大德……”
“不用不用,我举手之劳,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报答。”
我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言,什么‘恩重如山’,‘恩高义厚’这类词我这些日子都听麻了。
但有一点咱得承认,困灵都有个特别好的品质,横的时候是真横,可只要服你了,人家立马能拿出好态度,都是能屈能伸型,并且不玩虚的,凡是我送走的,过后都会给我托个梦。
有的还会特意上来一趟当面对我表示下感谢,这也是我愿意用身份去献祭的原因。
蹲身到男人身前,我对着他前后一阵交代,“一会儿就这么做,明白吗?”
男人看我的眼神依旧是熟悉的难以置信,“阳差大人,你居然要替……”
“没关系的,你不是我这么送走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坦然的看他,“咱们得打个配合,这样你能顺顺当当的离开,我也好早点回家,能做到吗?”
男人懵懵的点了下头,“我倒是能做到,就是怕……”
“放心吧,只要你干脆果决点,肯定能好走!”
确定他没问题了,我招手叫来乾安,附到他耳边再继续叮嘱,“可以吗?”
乾安听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腮帮子紧绷着,想说什么,却猛地出拳砸到了信号灯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