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先生想见的只有谢小姐你啊!”
美玲姐哭腔急切道,“昨晚先生发了高烧浅昏迷,我照顾他的时候听到他说着什么应应,我一开始没听清楚,后来我反应过来,先生一直称呼你应应,他是在叫你的名字……”
“所以我今天才擅作主张的跑过来,只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先生,他病情不能再恶化了,要是发展成白血病,那就是血癌啊!”
美玲姐哭得失控,“私底下我也问过医生,医生说先生的病情之所以会一再加重,和他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他太消沉了,就算先生的情绪从不外露,我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事实已经摆在了明处,若是先生真能放下你,忘掉你,他又怎么会病的如此重?谢小姐,你开开恩,去看看他吧!”
我贴着驾驶室的车门内板没有应声。
心口拧搅的我真是说不出话来……
顶着额头层层溢出的冷汗。
我眼底都憋出了红光。
脑中无端浮现孟钦走出会见室时的身影。
那时那刻,他高挺的背身处就像挂满了阴霾。
明明走廊上的灯光那么亮,他走出去,却像迈入了尘埃。
鼻腔随即弥漫出酸涩,我生忍着眼里的液体,不想让什么东西流出来。
“谢小姐,这段时间我照顾着先生,也听大小姐对他说过很多话,我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美玲姐还在我身后哭诉,“我知道,不是你对先生别有用心,而是先生为了能跟你在一起,留住你,他在背后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我还是想说,就算你跟先生分开了,这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啊,好歹你们认识了六年,先生对你是有恩的,谢小姐,你就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想想老夫人对你的那些好,你去看看先生吧,哪怕你鼓励鼓励他,我想先生都会很开心的……”
鼓励?
胸腔痛到了极致。
我反倒发出嘲讽的笑音。
“美玲姐,您确定我去看望孟钦能鼓励到他吗?”
我尽可能的平稳声线,“如果您了解孟钦,那就应该知道,越到这种时候,他越不想被谁去刻意安慰。”
孟钦的骄傲是沁透在骨髓里的,他怎么会需要我的怜悯?!
美玲姐哑然,哭泣着没搭腔。
我偏头仍冲着车窗,“另外,您刚刚也说了是擅作主张跑来找我,这说明苏阿姨还不知情,我劝您赶紧回去,不然我真去看了孟钦,回头苏阿姨也容易迁怒与您,替主家做决定,这可是住家阿姨的大忌。”
美玲姐自是知晓里面的轻重,坐在副驾驶无言以对。
讲真,我很感动她对孟钦的用心。
可这里的利害关系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在我和孟钦之间,挡着的不光有试炼考验,还有长辈亲恩。
若论恩情,苏家人个个对我有恩,我领了这个情,就只能去负那个恩了。
“谢小姐,是我思虑不周,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美玲姐扔下了一句话,反手推开车门,捂着自己的口唇,呜咽着跑走了。
“噗~!”
我顾不得多看她,似瞬间解锁,拿过车里的垃圾桶就对着喷吐起来。
铁锈味儿在味蕾处席卷开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我鼻尖啪嗒摔落。
我疼的牙齿打颤。
心脏似乎在胸腔里被人嚼碎。
又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折腾了几分钟。
我系好垃圾桶里的袋子。
随后降下窗子散着车里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