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日历显示是二月五号。
后天就过年了,我将正式迈入二十三岁。
整理好画完的作品,我心里总有些发慌,隐约的又有了那种不好的预感。
可我不觉得这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我暗暗期盼着发生些什么,将这死水般的生活搅合搅合。
慈阴是真的不急,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对她有利。
而我只能做到面上不急,每晚打坐时都在默默祈祷,“祖师在上,弟子身为败气之人,自知内损严重,不再求起势新生,只愿有生之年,能灭掉慈阴的所有血丹,跟大魔同归于尽,如此才能不负师父栽培,不辱先生名讳,还望祖师开示。”
我想,祖师爷会听到我心音的,只要再给我一点线索,即使我吊着口气,都会跟慈阴拼到底。
除夕这天,东大爷反复念叨着不让我出门,“千万别出去帮谁救谁,一定要留在家里守岁,咱们安安稳稳的过个年,今年才能太平。”
我笑着让他放心,眼下我一点跟行当有关的事都不能做,解救困灵啥的更不敢干了。
下午我陪着东大爷包完饺子便回到西楼,提前给爸爸去了电话。
这两年爸爸跟我的话是越来越少了,互相客套的都有点像陌生人。
许是想到了时间点,爸爸沙哑的嗓音里才有了几丝笑意,“三儿,你很快就能回家了,可算是有些盼头了。”
我从爸爸的声音里听出疲惫,“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身体很好,是你凤姨老闹病,她……唉,月子没做好么,落下点病根儿。”
爸爸叹声道,“没大事儿,你别惦记家,我前些天联系齐总了,他说你今年很关键,要是学成了,以后就能光宗耀祖了,我还等着我家三儿有大出息呢。”
我眼眶酸酸的应了声,“嗯,我要是回村里了,指定得大车小辆的,给你和凤姨长脸。”
爸爸笑了声,有些敷衍的意味儿,“你这孩子就是记性好,啥前儿唠的嗑都能记住,爸就想你好好的,你好比啥都强,要是没有你,咱家这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行,那先挂……”
顿了顿,爸爸迟疑道,“三儿,你跟你大姐联系的勤不?”
“不勤,偶尔能在网上聊几句。”
大姐真挺记仇的,自从我高考落榜,都过去小五年了,她还生着我气。
前两年我给她留言她都不咋回,这两年算是强点,能在网上跟我说几句话。
不过还是聊不到一起去,再有我也打怵跟她交流,都被她教育出阴影了。
在网上道个好,别的也就不多聊了。
爸爸哦了声,情绪有些消沉,“三儿,你大姐都三十多了,一晃她也好些年没回家了,要是她真像以前说的能去京中工作,你俩要是遇到了,你劝劝她,别再跟爸置气了,有空回来看看。”
我抿唇嗯了声,挂断电话擦了一把眼底。
多余的不用问,大姐肯定还跟爸爸僵着呢。
我都佩服大姐,她这方面的毅力一般人真比不了。
缓和了一会儿情绪,刚站起身就听到楠姐在院里喊我,“小萤儿啊!小萤儿!”
我应了声走出门,就见楠姐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看到我楠姐赶忙开口,“小萤儿,这是我妹妹家的孩子,看我结婚了,她们全家带孩子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可从昨晚开始这孩子就打蔫儿,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冲到啥了,你帮姐看一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