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别人不了解,我却再清楚不过了,我奶奶房里就有几个,不过个头比地上的碎陶片小了不知多少倍。
我那时见到它们,一个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奇形怪状的,我还以为是未完工的泥哨。
看我拿在手里,奶奶吓得大惊失色,叫我赶紧放回原位,千万别打碎了。
我好奇地问她,这是啥啊,黑不溜秋的,她这么宝贝。
奶奶说,这东西叫陨泥,是从陨石坑里挖出的泥巴,里面含金,老金贵了,做成中空密封的陶器,可以用来关鬼收邪,困住一些厉害的东西。
想到这儿,我耳边立刻浮现出了九叔的话:“这里面有个厉害角色……”
难不成就是指陨泥里的家伙?
我连忙后退两步,黑暗中,一道烟雾呈螺旋状升腾而起,四面八方吹来一阵怪风,吹得我浑身发冷,打了个寒颤。
右手的小拇指又毫无预兆地疼了起来,我低头一看,一根半透明的红绳就缠在手指上,红线绷得像根琴弦,另一头延伸至木门外边,越收越紧,几乎要把我的手指给扯断。
这不是昨晚的红绳吗?怎么还在……
来不及多想,我胡乱抓起一块碎陶片,用力一割,红线‘嘭’的一声弹开,我手指一松,重重地跌坐在地。
红线终于断了,我刚想松一口气,鼻间就飘来一股子血腥味。
刚才用力太猛,我握着陶片的掌心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我赶紧把陶片丢掉,忍着痛朝包包的方向摸黑走去。
记忆中,包包在红木沙发的左边,我凭着记忆的方向摸索,包没碰到,却碰到了一只冰凉的人手!
这只手肤如凝脂,光洁细腻,手指根根分明,修长若笋。
活了十几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就像被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过,我甚至能想象出这只手在灯光下那优美的形态,以及散发的耀眼光芒。
这儿什么时候放了个工艺品?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正如刚才的陨泥陶器,这些东西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我正纳闷着,突然,玉手动了!
以异于常人的速度,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魂都快吓没了,想要挣脱却根本拗不过这只玉手,而且越是挣扎,手指就握得越紧,我的手腕几乎都要被它给捏碎了。
“你是谁……”我颤抖地发问。
“呵!”一道轻蔑的呼声,让我毛骨悚然。
这居然是个人!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在屋子里?
想到有个人坐在黑暗中,默默地盯了我一夜,我就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掉满一地。
“你是谁?再不松手,我叫人了……”我几乎带着哭腔“威胁”他。
“呵!”面前讥讽地笑出声来,我手腕一松,一阵冷风拂面而过,身侧的木门咯吱一声缓缓开启,我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刚想跨出门槛,我就愣住了。
院子里,立着一个直挺挺的纸人,纸人一身红衣,手上缠着半截红线,正眉眼含笑的看着我。
小蝶?
它不是已经泡水缸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田叔家?
看到它,一股强烈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