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我就强忍着惧意冷静下来。
奶奶故意安排我住进田叔家,就是要借助这里的厉害角色,对抗迎亲的力量和纸人小蝶。
刚才小蝶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却一直不敢进来,就证明屋里有它害怕的东西。
是那只玉手!!!
我回头,红木沙发上,隐约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似乎正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前有小蝶,后有玉手,两边都不是善茬,相较之下,我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默默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那条腿。
怪不得玉手会这么轻易就放开我,还打开大门让我出去,他早就知道外边有东西,也料定了我不敢轻易离开。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面朝人影的方向,开口道:“你是谁?”
对方沉默了很久,看来是不想透露身份。
我换了个问题:“你是人是鬼?”
他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依旧没有回答。
我咬了咬牙关,接着问道:“我们认识?”
话音刚落,黑影身形一闪,冰凉刺骨的大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把我抵在墙上,一道很邪性的声音,刺得我头皮发麻:“躲了我十八年,好玩吗?”
躲?
我拼命地挣扎起来,喉咙啊啊一阵卡顿,半天才挤出三个字:“你谁啊……”
根据那只漂亮的玉手,还有冷冽的声音,我可以确定,我不认识他,他一定认错人了。
男人大手一松,转而捏住我的下颚:“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你说我是谁?”
剧烈的寒意,从他指尖荡开,我如坠冰窟,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接亲的纸人?”我问。
高举的手指突然顿了顿:“接亲?”
他疑惑的语气不像作假,看来他不是那个要娶我的人,我心头的大石落了半截,却在下一秒,下颚被高高抬起,几乎撑到极限。
男人隐怒地逼近我:“没我的允许,你敢嫁人?”
这男人一定是疯了,我嫁不嫁人,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我忍无可忍,抬起膝盖朝他两腿间的命根子狠狠踢去,黑暗中,他竟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就扣住了我的膝盖。
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我挺不服气的,立刻改变策略,使劲朝他胸口打了一拳。
这一拳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拳头都带着微风,但他永远都比我快一拍,早早就预判到了我的进攻,身形一闪,瞬间回到了沙发边上。
我扑了个空,捂着酸痛的脖子,气恼地瞪着他:“你究竟是谁!”
男人一字一句缓缓而出:“我是你债主。”
在我还完债之前,我的命根本不属于我,婚丧嫁娶,就算要死,都得经过他的同意,他说:“你们白家欠我的。”
关于白家的事,奶奶一直讳莫如深,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家发生了什么,欠过谁的债。
但从我刚才打破的陨泥陶器,我就知道,男人或许没有撒谎,那是我奶奶才会做的东西。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说,我们白家欠了你啥?”
男人阴森地看向我:“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还债就好。”
这个债不是钱、不是物,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