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为善行，德为善心，心行合一，是为功德。
我奶奶一直都在通过自己的善行积累功德，我跟在身边，从小也耳濡目染。
但功德怎么计算？功过又由谁来评判？这就是个问题了。
男人说，这些都不用我管，我做的功德，由他来计算。
在马路上捡垃圾也算功德，不过，我捡一辈子垃圾都还不上他的债，最快的法子就是做我们白家的老本行——看香！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劝我开坛开香了。
九叔劝我，是因为担心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而这个男人，则是希望我快点还清欠他的道行。
我心里估摸着，他或许是个什么妖魔鬼怪，需要提升道行晋升仙道，才会这么急切。
但我还在犹豫，毕竟我没有正统地学习过看香，小时候虽然有些记忆，但都已经模糊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看，更不想因为自己半桶水的功力，影响了前来看香的缘主。
男人很明显看出了我的顾虑，他淡淡地说：“我可以帮你。”
“帮我？”我总觉得他是不怀好意。
这感觉就像放高利贷的，口口声声说借钱帮你，但却利滚利的，猴年马月才能还完？
我连忙摆头拒绝了他：“我想靠自己。”
我已经打定主意，每天除了学习、挣钱，空余时间都去做善事，功德虽小，但胜在持之以恒，总有还光的一天。
“不识抬举，不自量力！”他忿忿地甩了甩手，气呼呼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呆坐了一会儿，直到，东方的鱼肚白，渐渐晕染了墨色的天空。
我终于醒过神来，趁田叔田婶还没起床，我赶紧起来收拾屋子。
看着地上那堆陨泥碎片，我小心翼翼地一块一块地包了起来，带去田叔的小别墅里。
“小玲这么早就醒了。”田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量着我：“昨晚睡得好吗？”
我欲哭无泪，却还得强撑笑意：“还可以。”
“没……没听到什么怪声儿吧？”他试探着问。
我总觉得他古里古怪的，好像知道点什么，于是忐忑不安地把碎片捧到田叔面前：“叔，对不起，我打坏了你的东西。”
见到陶片，他就跟见了鬼，头发都立起来了：“你你你，你咋把这个带进家了？快拿出去。”
我连忙把陶片丢到门外，见状，田叔舒了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小玲啊，不是叔小气不想留人，实在是留不住了，你还是走吧！”
“走？”我还没吱声，楼上就传来一声惊呼：“她走了，俊才的手咋办？”
田婶穿着一件丝绸睡衣，披头散发地冲了下来：“要走也得把俊才的手治好了再走！”
田叔唉的一叹，朝田婶使了个眼色：“她把那东西打破了。”
田婶顿时就闭了嘴，老脸煞白，良久，她恶狠狠地瞪着我：“真是个丧门星，一来就给我们惹事。”
“那究竟是什么？”我问。
田婶横眉竖目的：“是什么？是你那个死鬼奶奶放在这儿的邪物！”
我看向田叔，他默然地点了点头：“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田家的命，是你奶奶救的，当年也是她让我们举家来凯城做生意。”
后来，田家发达了，他们慢慢的就断了联系，直到一年多以前，奶奶怀里抱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黑陶摆件，身后请人拖着一车上了年纪的木板和红木家具，突然来到了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