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看心就越沉，这哪儿是活人，分明就是个行尸走肉嘛！
我琢磨半天，开口道：“难道，你在出车祸时就已经死了？”
林彦叹了口气，伸出手腕示意我搭脉试试。
我大着胆子探出两根手指，刚触碰就感受到了他微凉的体温，以及皮肤下，那道十分虚弱的脉象。
他还活着，不过着时有时无的脉象，感觉随时都会断掉。
“我去过医院检查，医生说，我除了营养不良，其他一切都好。”可他吃啥吐啥，身上的尸斑也一天一天多了起来。
“关于这个，医生给我的解释是，血液受到重力的影响，淤积在身体的某些部位，形成了斑点痕迹。”很明显，他压根就不相信医生的话。
而且，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日渐消瘦，长满尸斑，身上的腐臭味也越来越重，不用那种气味很浓的香水，根本就压制不住。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一直不出家门，天天让人送香水，就是为了掩盖气味。”
林彦无奈地点头，喃喃道：“早知，我还不如当初在车祸里死掉算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生不如死！”
我挺同情林彦的遭遇，但同情归同情，他身上出现这些与死人无异的状态，肯定不是偶然，其中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记得奶奶曾说过，活人的嘴，永远没有看香来得实诚。
可惜我功力不如奶奶，若她在场，只需要点香看烟，对方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屋里摆设，住几口人，什么秘密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只是半桶水的功夫，看事也没得挑，都是能看啥是啥，确实比较被动。
但不看香，又可能会遗漏掉某些关键环节，思来想去，我决定再次点香。
我来到门口，双腿盘扣，席地而坐，将古银香炉就摆在面前，当香再次点燃，很快，我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大雨滂沱的夜晚，林彦驾驶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刚驶下高架桥，就一个甩尾撞在了旁边的绿化带上。
由于下着大雨，车速并不算快，撞上后也没出什么大事，等救护车赶到，林彦这才从车上走了下来。
去到医院，整个林家都出动了，一个威严的老头，看样子应该是林彦的父亲，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美妇，还有一个比林彦大几岁的男生，几人正在接受警方的笔录。
“车是我借给弟弟的，但我不知道刹车出了问题，都是意外！”男生名叫林宇，是林彦的大哥。
美妇挽着林宇的胳膊：“是啊，我家宇儿最疼他弟弟了，要知道刹车失灵，他肯定不会外借的。”
自始至终，威严老头一直一言不发、冷眼旁观，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妻儿，而是两个陌生人。
“这些不用多说，我们警方自会调查，不过林宇必须先跟我们走一趟。”警察说着就要带林宇离开，美妇人刚想阻拦，威严老头牛眼一瞪，她就悻悻地缩回了手。
林宇失望至极：“爸，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威严老头阴蛰地望向他：“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你没做过，为什么不敢跟警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