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惶恐不安，全都宣泄在了这道歇斯底里。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大可以劈头盖脸地骂我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折磨我！”
“折磨？”他眸光闪烁，隐怒地咬紧了腮帮子。
“对，就是折磨！”我咆哮：“为我去找奶奶的坟，伤得遍体鳞伤的是你，昨晚跟我恩爱得要死要活的也是你，可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我满心欢喜地给你准备礼物，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践踏我的真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残忍的对我，我会很难过，我的心会痛的……”
我放声大哭，根本控制不住脸上狰狞的表情，心窝子里撕心裂肺的痛意，强烈得几乎快要窒息。
也不知是不是哭久了脑袋缺氧，我竟然感觉到右手的小拇指抽搐了一下，一道钻心的疼痛，顺着指尖的血管和筋脉，朝着我的心口拼命地爬去。
翻涌的气血在胸腔中疯狂地肆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向上顶着，一直爬到了嗓子眼，我喉咙一窒，噗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当这口血从身体里喷出，我憋闷许久的胸口涌入了一道清新的空气，一股通达畅快的舒服感，让我整个人一轻，刚才顶着我肺的不适感也随之消失。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没回过神来，对面的靳陌，也跟着侧头吐了一口血。
这口血跟我的黑血简直一模一样，可他的状态却与我截然相反。不仅没有任何的畅快感，脸色反而十分痛苦。
他摇摇晃晃地瘫倒在沙发上，除了眼睛能动，其他地方都像死了一样有气无力的。
他这副模样把我吓到了，纵使我心里还有怨，纵使上一秒我自己也在吐血，此刻也都什么都顾不上了，我飞快地扑到他的身边，想要紧紧抓着他的手，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靳陌，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望着他半透明的身体，我心慌得不知道到底该碰他的脸，还是碰他的手。
这种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在我眼前消逝的感觉，简直比直接用刀捅我还要难受。
他吃力地抬起手来，想要替我擦掉脸上的泪，手指却从我的脸颊穿了过去。
他愣怔地望着悬空的手，还来不及诧异，目光就缓缓移向了我：“别哭，我不会死，我只是累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浑身瘫软地坐在一旁，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卧槽，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云泽一手拿着扫把，满脸惊恐地望着靳陌刚才躺的地方。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当他是哑巴！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朝我抱歉的一笑，下一秒，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停留在了地上的血迹上。
我以为他嫌这些血脏，不想打扫，于是抽出几张抽纸，往血迹擦去：“放心，我自己会收拾。”
刚要碰到那摊血迹，云泽便神色凝重地握住了我的手：“等等，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