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他没办法,安静地坐在一旁。
原本哗啦作响的七条暗河彻底枯竭,四周安静得厉害。
黑暗中,似有暗流涌动,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我靠近,
刚才那股冰冷湿滑的感觉再度袭来,与我擦肩而过。
我冷不丁地打了个摆子,正打算想呼唤夙念,地上的人便一跃而起。
刚才死得透透的男人,一手捏住了一团空气。
手腕上青筋暴鼓,手指关节用力得几乎快要变形,似乎真的抓住了什么,正在跟对方较劲。
我感受过无相的冰冷和滑腻,这东西比水蛇还要滑溜,一不留神就能从夙念的指缝中溜走。
夙念不敢掉以轻心,他一声令下,林宇凭空出现,跳上了刚才跃下的甲板。
看到他,我整个人都傻了眼,合着他也识破了无相了,故意跳下去配合无相玩呢!
见夙念抓住了无相,林宇嘴唇蠕动,手里的黑骷髅眼窝,飞出一只金色的小虫,冲到了夙念握着的那团空气里。
霎时间,金色虫子涨大了数倍,足足有我的小腿粗。
虫子生得很是丑陋,就像天牛的幼虫,又肥又圆的身体,鼓胀着一节节白中泛金的嫩肉,在半空中拼命地蠕动着。
夙念嫌恶地将它丢在地上,大金虫子痛苦地哀嚎一声,想要逃走,无奈身体太过笨重,它挣扎了两下,像一条扳弹的大鱼。
向来无形的无相,被锁入了一只大虫子里,丑陋不堪,动弹不得,真是比杀了它还要侮辱!
不得不说,夙念在整人方面,向来没有输给过谁。
他一下子就能抓住别人的痛点,毫不留情地往死里整。
只是我不明白,无相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人抓住?
夙念解释道:“无相只是没有具体形态,但并不代表它无形,而且它有一个特征,喜欢欣赏自己猎杀的猎物,我不死得惨烈一些,它又怎会上当呢?”
他冷笑着走到大虫边上,狠狠踹上一脚:“你千不该、万不该……装作琉璃来算计我,她是你这种东西,也能亵渎的人吗?”
夙念满脸都是笑意,可我却感受到了来自地狱深处的极寒。
林宇说道:“中了蛊神的金蚕蛊,它这辈子,休想摆脱了。”
金蚕蛊种在了无相身上,它将永远都是一只虫子的模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想都遭罪。
处理完了无相,我们的小船也没再遇到什么幺蛾子,顺利地到达了底部。
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底下并没有出现大门或者墓碑之类的东西,而是立着一面斑驳的青铜镜!
镜子长期被河水冲刷,按理说应该早就被腐蚀得散架。
可这面镜子除了镜面蒙了一层锈迹,周围的镜框和支架都光亮如新,仿佛刚刚制造出来的。
夙念望着这面椭圆形的镜子,眉头都快拧成一团。
略微苍白的嘴唇,轻轻地一开一合:“它,就是仙墓的墓门!”
居然是一面镜子!
难不成,那个墓就在这镜子里?
我突然被这个猜想给震撼到了,正打算一探究竟,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熟悉的异香,瞬间填满了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