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里，一点点地露出一张脸，脸比雾气还要惨白。
我们隔得很近，我却看不清脸上的五官，不过我能感觉到，那张脸正在盯着我。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二话不说，让王天美赶快戳他！
王天美的枪头就在人脸面前蹭来蹭去，却始终找不到方向，她焦急地问我：“你让我戳谁啊？”
我哆哆嗦嗦地指着人脸：“他啊！”
我看不出这是男是女，只觉得这张脸特别渗人。
王天美急得满头大汗：“我、我看不见啊！”
长生也茫然地环顾四周：“小白姐姐，我也没看见。”
合着只有我看到了！
我抬头向着人脸看去，那张脸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不对，不是明显，是他离我的距离在缩短。
就算几步之遥，我也始终看不清他的五官，仿佛脸上蒙了一层薄纱。
我通体发寒，手足无措地跟他们比划，这个人就在他们面前，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我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刚才碰过那个滑腻腻的东西？
他们没有碰到，所以就看不到？
十有八九因为这个。
猜到了原因，我也没那么慌了，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的手悄悄握住了陨泥陶刀。
我在等一个机会，等到人脸离我只有一臂远时，便动手！
王天美和长生把我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地护着我。
她拿着枪，手臂左摇右晃，但很奇怪，人脸每次都能避开，可是我却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有丝毫的动作。
他隐约是有身体的，跟雾的颜色十分相近，只能依稀见到一个细长的轮廓。
长生的弓箭拉得很满，却不知该射向何处。
几秒后，人脸又朝我靠近几分，我这次没有退缩，站在原地，两只眼睛直勾勾地锁定着他。
心中的好奇，完全超过了恐惧。
我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为什么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呢？
就在我蓄势待发，准备一刀插入人脸时。
面前的脸，突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朝我露出一个诡笑。
冰冷的箭尖和银枪，瞬间转变方向，齐刷刷地相互瞄准着。
慌乱中，长生放出了箭，王天美的银枪同时刺出，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他们在我眼前自相残杀，就像面对敌人，杀得特别起劲，想拦都拦不住。
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张脸便逼近眼前，离我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被他近距离地盯着，我猝不及防往后一退，手里的刀横着划破人脸。
雪白的脸庞断成两截，慢慢地变淡，像雾一样消散。
我还来不及喘口气，脚踝上就攀上一个滑腻腻的东西，把我扯进了水里……
我憋着一口气，手里的刀胡乱挥舞，割断了那根绳子。
被人拖拽的感觉很快消失，我拼命地划水蹬腿，向着水面游去。
刚挣扎几下，手腕便被人紧紧握住，我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靳陌像一条身姿优美的鱼儿，单手抱着我，飞快地蹿向水面。
我被他抱到岸上，吐了一口腥臭的河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怎么会这样……”我有气无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