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陌替我撩开额前的碎发：“你听说过蜃吗？”
见我一脸懵，他解释道：“海市蜃楼的蜃。”
海市蜃楼我知道啊，但这个蜃是什么鬼？
“上古邪兽之一，能吐气成雾，结成楼台状。”
靳陌说的我闻所未闻，在我印象中，海市蜃楼不就是一种光学折射、全反射的自然现象。
靳陌眼帘低垂：“通常，蜃都是活动于海上，不会进入内陆，可是……”
我们遇见的这个蜃，不仅进入内陆，还跑大山里来，这就很奇怪了。
而且它还能在我眼前幻化人形。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靳陌，他若有所思，眸光转向远处仍在火拼的俩人，手指一挥。
平静的河面翻起一阵巨浪，劈头盖脸拍在他们头上。
原本还在打斗王天美和长生，身体同时一哆嗦，如梦初醒。
他们相互看着对方，愣了好几秒， 似乎还搞不清状况。
我朝他们靠近：“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俩干嘛要自相残杀？”
“我没有啊。”王天美满脸迷茫：“我刚才明明是在杀鬼。”
长生也附和着点点头。
不同的是，王天美杀的是个浑身泡得发涨的男鬼，长生杀的是个满脸腐肉的女鬼。
我问：“蜃还有这种功能？”
不仅能变幻人形，还能迷惑别人。
靳陌摇头：“应该是有别人在帮忙。”
长生耸起鼻子，像狗一样到处闻：“你们闻到没有，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夹杂在腥臭之中。”
王天美面色一凛，神色十分难看。
我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半天：“我刚才看到男鬼之前，闻到了那个香味，很像……很像胡四娘的媚香。”
如果我没记错，胡四娘当初说过，她能隐身、迷晕别人，还有催情。
我见过她朝敌人狂撒花瓣的模样，短短时间就把人迷得七荤八素的，确实挺厉害。
但她什么时候会迷惑人了？
我觉得不大可能，会不会是搞错了。
王天美也不确定，尴尬地笑了笑：“但愿是我多虑了，我也不应该怀疑她。”
不过，他们的发现，至少让我知道，南明河的迷雾是蜃搞的鬼，迷雾里还有另一个人放出迷惑的暗香。
我突然想起自己碰到的那湿湿滑滑的东西，还有水里扯我脚踝的不明物体。
我赶紧撩开裤腿，果然有一个紫青的勒痕。
“水里的东西，只会对人类出手。”这是我亲身经历的结论。
靳陌盯着那道痕迹，眼中一簇又一簇全是怒火：“这件事你别再插手，我来处理。”
“你不是人类，他们不会轻易出来。”我望着周围渐渐消散的白雾，看样子应该是退去了。
靳陌望向薄雾深处：“我自会找人做饵……”
第二天大早，李半仙准时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我当他找的谁呢，原来是李半仙！
李半仙像得了软骨病，歪歪斜斜倚在门框上，不停地打着哈欠：“大清早的，靳先生有何贵干？”
靳陌坐在屋里烹茶，旁边放着一个牛皮纸袋：“坐。”
李半仙刚坐下，靳陌便目光示意那袋子：“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