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拭着我的脸：“别哭。”
我……我哭了？
我没有哭，哭的人是琉璃。
“阿念！”琉璃颤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说出真相吗？”
当年的事情，难道还有隐情？
夙念粲然地笑着，如水的目光，仿佛透过我，款款看着另一个人。
“当年，是我对不住你，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他脸色苍白得可怕，鲜血顺着嘴角悄然滑落。
我跳动不安的心脏，仿若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我需要真相！”
夙念失魂落魄地仰天狂笑：“真相……真相就是，我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一个虚名，亲手杀死我最爱的女人！你可满意？”
强烈的窒息感，压迫得我几乎失声。
我能感受到琉璃的愤怒，以及她的失落：“阿念，我对你失望至极。”
琉璃再次陷入沉默，夙念绝望地放开按压的手掌，鲜血如注，他身上的红衣，越发地鲜艳刺眼。
我知道夙念死不了，可看着他这副受伤的样子，心中一阵唏嘘。
“夙念，我也对你很失望！”我拔掉他胸口立着的剑：“你知道吗？琉璃什么都知道，她早就知道你要杀她，故意支走沐芯，与小宝上演一出苦肉计……”
面前的身体猛然一怔，他肝胆俱裂地看向我。
看来，他还不知道这事。
“琉璃在赌，赌上爱情，赌上性命，只求你是一个可托付的良人，可你做了什么？你站在高台上，当着鬼王和鬼军的面，亲手掏出她的心脏！”
我越说越激动，咆哮得声音沙哑、眼泪横流。
夙念一个踉跄，浑身僵直地向后仰倒。
半空中，银发随风狂舞。
他面如死灰，身上最后一丝精气神，消散在风中。
夙念眼里的光，流星般彻底陨落。
我的右手小拇指又开始抽痛，痛得我几乎昏死过去。
我掐着手指，强忍痛意：“先出去吧……”
我们回到了地面，短短一周，万花谷所有的花瓣，雨打风吹般凋零。
云泽背着夙念，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前方。
胡四娘怀抱着小奶团子，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娘亲，这些是什么？”
他好奇地指着花花草草。
胡四娘鼻子一酸：“乖宝，娘亲教你啊，红色的是花、绿色的是叶，脚底下踩着的是草……”
沐芯搀扶着我：“夫人，还能走吗？”
我纠正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叫白玲。”
她应了一声：“好！”
然后看向身后的敖天佑和被捆绑的阿诺：“那位可是阿诺公子？”
我点点头：“你认识？”
沐芯说：“之前在尾闾，远远见过一次，我知道他在不停地召集人马，所以留意了一下。”
原来如此。
我突然想到天坑底下的呼声：“沐芯，你有没有在天坑底下跟我喊过话？”
沐芯愣了愣：“天坑？若不是为了那小孩，我打死都不会去。”
看来也不是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心口闷闷的，这件事就是根刺头，扎在我的心里。
“对了，你知不知道，叶舟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