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垂直的崖壁，如刀劈斧砍立在眼前。
浪花用力地拍打在崖壁之上，溅起的水花和水汽，瞬间浇湿了我一身。
我抹干脸上的水痕，依稀看到，面前并非是一片光滑的崖壁，而是有一条凸起的小路，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说是路，也不尽然，宽度只能容下落脚的地方。
双手必须死死扣紧崖壁，才不会滑落下去。
我大着胆子，朝脚下望了一眼，漆黑的海面，汹涌的海浪，比野兽还要可怕。
看着奔来的鲛人，我咬了咬牙，将陶刀收进裤兜里，双手抓住崖壁，开始了惊险的攀岩之旅。
崖壁经年累月，被海水冲刷，变得湿滑无比。
我每走一步，几乎都要耗尽全力。
从小到大，我爬过树，翻过墙，却从没试过攀岩。
第一次尝试，便是要赌上性命。
我害怕极了，又冷又湿，浑身肌肉不由自主地发颤。
但我绝不能松手，一旦松开，我就再也见不到靳陌和小安安了。
对了……靳陌人呢，他们去了哪儿？
我的嘴里一片苦涩，分不清是海水还是眼泪，机械地一寸寸向着山崖上挪动。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扼住了我的手腕。
“快进来……”叶舟的声音，带给我一丝丝温暖。
我麻木地被他领进这处山洞里，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但洞壁的回音却十分明显。
“你怎么会来这儿？”叶舟紧张地问到。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所有的委屈和酸涩，止也止不住。
良久，我终于平复心情。
“沅江水神抓了影，我和靳陌得到线索，前往东海寻找影的踪迹，途中在一座岛上歇脚，结果……我一觉醒来，他们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双手环抱肩膀，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叶舟脱下一件衣衫罩在我的肩头，叹道：“忍忍吧，我来到这儿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面色一僵：“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儿来了就走不了？”
叶舟又叹一声，沧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无奈：“夙念派我寻找海里归墟，我找到了，可是却再也无法离开……”
我越发地不淡定了：“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归墟？”
“没错。”叶舟说：“下面那群鲛人，就是守卫归墟的侍卫，岛上的腐尸，全都是海里死去的亡魂。”
我越听越觉得发冷，如坠冰窟：“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已经死了？”
叶舟噗嗤笑了：“你是死是活，自己不会感觉一番吗？”
我的身上还有余温，心脏还会怦怦狂跳，我还活着！
可是，活人怎么会进入归墟？
叶舟闻言，同样也犯了难。
“我想，应该是某个东西，打开了归墟的大门，让你进入。”
我的脑袋有些抽疼，是鲛人的歌声？还是海滩边上的迷雾？
亦或者，在我睡着期间，发生了什么。
总之，我一觉醒来，身处归墟。
这里是死人和鲛人的世界，我和叶舟就是两个异类，只能夹缝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