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兰王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了,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好意思,我也是瞎猜的……”
且兰王的小鸟脑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孤也曾怀疑过……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他太过害怕异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以为是异人来袭。
手下臣民接连被黑影杀死,且兰王惶惶不可终日,他来不及思考,轻易就相信了神秘人的鬼话。
“待孤进入乌鹏鸟内,一切尘埃落定,终于发觉,此事十分蹊跷,唉……为时已晚,为时已晚!”且兰王的悲怆地吸着鼻子,隔得老远,我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悲痛。
“你的国家都灭亡了,大清也早就灭亡了,别孤啊孤的,真别扭。”金坤忍不住嘀咕道。
乌鹏鸟听到“灭亡”二字,又悉悉索索地痛哭起来。
“金坤!”林彦低声呵斥一句。
他害怕地缩回脖子:“我又没说错,现代社会人人平等,我是在教他。”
乌鹏鸟张开双翅,像人的胳膊捂住眼帘,张开的羽毛,像两把硕大的羽扇,把它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行了,你也别哭了,虽然你的国家灭亡了,可你的族人还在,就刚才凶你这混小子,还有他们边寨的人,都是你们且兰的后人。对了,还有我,我的祖先就是那位身穿白衣,手执古银香炉的奇女子。”
我绞尽脑汁安慰它,乌鹏鸟身形一怔,一双乌黑的眼珠,眼泪汪汪地从两翅羽毛中间看向我。
“你……你是白家后人?”
我示意他看供桌上的紫金香炉:“如假包换。”
且兰王忽的止住眼泪,崇拜地仰头看向我:“真没想到,时隔两千多年,竟能遇见祭司的后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的祖先是他们的祭司。
“既然这么有缘,你听我一句劝,当年的事虽与你有关,逝者已矣,我们已经将旧都的百姓超度升天,你也不必再自责。”
“我不是自责,我是恨!我一定要找到那个欺骗我的男人,将他碎尸万段……”
且兰王站在原地,无比地深沉冷静。
我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说说而已。
当年的疑惑,就是他心里的一粒种子,在我的戳破下,种子终于发芽。
“想要找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是故意泼他冷水。
人海茫茫, 更何况已经过去两千年,上哪儿去找那位神秘男子?
“我能!”且兰王信誓旦旦。
“哦?你能怎么找,说来听听?”我好奇地问。
且兰王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满脸的不信任,他冷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我们相识的时间尚短,他不信任也情有可原。
“行吧,这段时间你先在我这儿住下。”我把鸟笼打开,乌鹏鸟惊诧地看向我,双腿一蹦一蹦的,跳到门边,试探地伸出一只小爪。
他展翅高飞,自由地在半空中盘旋,兴奋地扑腾着双翅:“多谢白师父仗义相救,我兰英铭记于心!”
兰英?真像个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