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他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神秘男人,直觉告诉我,那个人,或许跟我们追查的神秘男人密切相关。
我心事重重,将桌上的资料和笔记本放回背包里。
我打开相机,翻拍了一张研究生毕业班的合影,随即完璧归赵。
眼下,得赶紧把徐厚德的遗物,还给他的家人。
我跟邵坤通了一个电话,问到了徐厚德的住址。
就在凯城大学的家属院里,那个最为破旧的红砖房。
这栋房子,始建于70年代,到如今早已破旧不堪。
但是徐夫人却一直不肯搬离,她始终在等着徐厚德回家。
我买了一束鲜花,靳陌提着背包,陪我一起登门。
阴暗的楼道,堆满了许多废旧的报纸杂志,还有一些杂物,空气中满是阴暗潮湿的气味,熏得我脑袋发昏。
我一口气登上六楼,左边的一户人家房门虚掩,正等着我们到来。
我站在门前,咚咚咚敲了三下房门。
“请……请进!”一道沧桑的嗓音,从门内传出。
我推门而入,门内一阵清香扑鼻,是栀子花的香味。
但香味底下,却是一股腐肉的气味,花香都掩盖不住。
我不自觉地捂住口鼻,目光扫视一圈。
这屋子,好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桌椅板凳,所有电器,都蒙上了一层薄灰。
唯有桌上一束盛开的白色栀子花,散发着干净清新的气息。
一个瘦削的老太太从房里走出来。
她穿着一身古朴的旗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像一根枯死的老树,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的另一边。
“二位身份特殊,老婆子我就不过来了!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我望向她漂浮的脚底,一双黑绢布鞋,眼尾瞥见她身后的床边,也躺着一双同样的布鞋,裸露的脚背惨白如纸,布满了尸斑。
我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脚跟后退了半步:“你已经……”
老太太含着泪,隐晦地点了点头。
从她家的摆设,就不难猜出,她是个独居老人。
“人死灯灭,尸臭难闻,委屈二位了!”她朝我们低下头,抱歉地说着。
所以,这束栀子花,是她专门去采摘来的,就是为了掩盖尸臭。
“你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我看那花上沾着露水,应该是天亮前采的。
她缓慢地点点头:“老头子的东西一到凯城,我就感觉到了,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你们。”
我给靳陌使了个眼色,他将背包放在茶几上。
“徐夫人,这是徐教授的遗物……”
老太太飘到桌边,爱怜地抚摸着这个老旧的背包:“是老徐的东西,我终于等到了,多谢二位!”
她说着这话,身体越来越浅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我们面前。
不知为何,我的眼睛鼻子酸得厉害。
徐夫人等这个结果,等了十几年!
直到她老死在这间屋子里,鬼魂也不愿离开。
我走到房里,见到一具匍匐在地的尸体,身上尸斑密布,腐水横流,应该死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