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鹿童子，看着不大，只齐我胸口，却气势凛然，让人不敢轻视。
我眼睛向内探去：“这位童子，我想求见神祖。”
他碧蓝的眼珠打量着我，微翘的鼻尖耸了耸：“你是凡人。”
“没错。”我大大方方地承认。
灵鹿童子将目光瞥向我身侧的云泽和洛轻尘：“好啊你俩，一个身为玄鸟神尊，一个是凤凰的小公主，竟然擅带凡人进入天庭，你们该当何罪！”
云泽的气得撩起袖子：“我看你是掌罚司待久了，脑子待出毛病了，睁大你的鹿眼看看，她是普通的凡人吗？”
灵鹿童子定睛朝我一看，端详了我的脸庞片刻。
“神……神母！”他一个踉跄，差点失仪地跌坐在地。
还真得“多谢”神母，当初霸占我的躯壳，在天宫到处露脸。
我沉着脸：“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灵鹿童子对我的态度立刻恭敬起来：“这……神祖大人在沐浴，您还需稍等片刻。”
等等等，等他泡澡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遇到事情风风火火，恨不得一秒就当场解决。
不等灵鹿童子反应，我错身绕开了他，飞快地朝三元天池靠近。
这里看着云雾缭绕，仿佛是在天空，实则不然，脚底是坚实的结界，如坚硬的土地。
我步伐飞快，拨开云雾，刚靠近，便见到一只光滑细嫩如羊脂玉的后背和肩膀。
长发如丝，丝丝缕缕汇聚成倾泻的银河，随意地披散在他肩头。
感觉到我的闯入，古兮身未动，却缓慢地转过脖子，露出半张冷白的面庞。
“神祖。”我站在池边，清晰地望着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真是大胆！”他转过身，胸口以下都没入水里。
“神祖恕罪，我贸然前往，打扰你的雅兴，实在是不得已。”我的嘴跟抹了油，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我踹下凡去。
“夙念关系着天下苍生，他不能死！”我开口向古兮求情。
古兮静静地注视我几秒，不屑地冷哼道：“君无戏言。”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是不会收回帝令的。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他，他不是靳陌，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根本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几声哀求，就放过夙念。
来时的路上，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但仍旧想撞撞南墙。
不过，我也想好了退路。
“在他行刑前，能让我见他一面吗？我有些事想问个明白。”我恳求地望着他。
水中倒映着我的脸，眼尾耷拉，委屈巴巴，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古兮烦躁地瞥了我一眼：“本尊凭什么帮你？”
“我……”他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就是有戏。
我鼓起勇气：“你想怎样，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古兮的目光，饶有兴致落在我身上，他勾着唇，玩味之意甚浓。
“我说过，琉璃欠下的债，当由你来还。”
之前我当牛做马，像个侍女伺候他，难道还不够吗？
我的隐忍一点一点瓦解：“古兮，你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