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心跳已经慢慢平稳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屠焱，抽回手道：“好久不见。”
屠焱站在雨里，雨水顺着他黑湿的发流下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宋歌，仔细打量他。
宋歌只安静站在那里。
屠焱忽然笑了,道：“你好像没什么变化,这大半年，我一直在等你,但是没看到你回来。”
宋歌道：“有些事在忙。”
“你去伏明泉那边做事了？”
“是。”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们商量，你就这样一声不吭跑去伏明泉那里……”屠焱压着怒火,问他：“你是觉得,我不如他？”
宋歌道：“我认真想过以后几十年的生活,总要有些取舍。”
屠焱脸色阴沉,对他道：“你其实在很早以前,就看不惯我的做法了吧？”
宋歌叹了一口气：“有些理念不合罢了。”
屠焱冷笑：“那跟伏明泉就合得来吗？”
宋歌道：“他至少听劝。”
屠焱听得嗤笑一声：“你说谁？伏明泉吗，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比起我下手可狠多了。”他往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还当他是以前小丰堡那个学生？他在外面干的事没跟你提吧？他可是做了不少大事，收拢人心的手段那可有一手,我他妈上个月一笔生意谈得好好的，硬是被他半路截走……你猜他怎么说的？他放话说,不在乎什么钱不钱,交个朋友。”
屠焱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说出来：“他拿老子的生意,去交朋友！”因为是竞争对手,所以屠焱看的更清楚，他明面上给了伏明泉几下，伏明泉私下里可没少回击，比他出手狠多了。
宋歌问他：“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跟他聊聊？”
大概是淋雨之后，屠焱慢慢冷静下来，他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向宋歌：“之前是，现在不了，我觉得那些事跟你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小宋，咱们分开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事，你想听吗？”
宋歌点头道：“好啊。”
他视线前，是一张半透明地图，伏明泉的那个红点正在向这边靠拢，越来越亮。
屠焱不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只当他又心软，站在那里诉说了许多，他对宋歌道：“小宋，我做了这么多事，有些失败了，有些成功了，还算挣下一点家底，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运气还不错。”
屠焱笑了一下，露出牙齿，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看着宋歌，像是倾诉，又像是诱惑：“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这半年，我没去找你，因为我想明白了，我站得够高，你就能看到我。说起的亲戚。”
“你以前读的学校，我也去了。”
“真奇怪啊，学籍信息也没有……”
宋歌抬眼看他。
屠焱视线和他对上，盯着他道：“小宋，我下个月要出国，跟着团队出国考察，我现在做的是外汇生意，我想你应该也很感兴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叮！新任务，屠焱请求宿主协助他——”
“系统！”
……
伏明泉趁着休息时间，跑去图书馆借了一册书回来，没想到半路下起了雨，他只能把书放在怀里，尽可能护着跑回研究楼。
他小跑到半路，忽然心跳很快。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率快到有些发慌，一时都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不能预测到即将发生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伏明泉惴惴不安，快到研究楼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争执声。
声音不大，但是在雨夜里传过来的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他几乎是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转头寻找，很快在一处楼房夹角处找到了对方。
宋歌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两个人谈话似乎并不愉快，对方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推搡宋歌——
伏明泉没看清是谁，但脚步已经向着那边走过去，“小宋！”
宋歌踉跄一步，往后退的时候差点跌倒，幸而被伏明泉扶着站稳。
伏明泉吓了一跳，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手指冰冷，下意识给他取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宋歌脸色苍白，摇头道：“没事，先带我回去。”
站在对面的屠焱也上前一步，他面上也有些惊慌神情，因为担心反而不敢去触碰宋歌：“小宋……”
伏明泉抬头看他，面上带了怒色：“你打他了？”
屠焱比他还生气，火大道：“放屁！我就跟他说话，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就要摔倒，我那是要扶他……！”
宋歌用仅存的力气维持住最后的体面，脚步已经有些不稳，生命力抽取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几乎是每一秒都能感觉到失重感。
就在刚才，屠焱任务发布的时候，宋歌让系统抢先进行了解除绑定——解绑之前，宋歌干脆利落地把身上4w生存时长转为升级点数，只用剩下的100多小时硬刚，骰子转动之后点数为3，瞬间触发了“绝处逢生”，几乎是变为0的生存时长硬生生锁血为1小时。
宋歌感应到伏明泉握住他的手，顺势在心里对系统道：“系统，绑定伏明泉。”
系统立刻执行了命令。
宋歌半垂着眼眸，看着被扣除到只剩下一丝红线的生存时长，明灭不定。
但是紧跟着，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包裹，明亮到几乎刺眼的光芒溢满整个系统屏幕，原本到底的那一丝红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回满，一路攀升，1000……30000……一直到5w的阈值，才停下。
伏明泉反馈过来的，只有喜悦。
浓烈到让人沉醉的欣喜之情。
系统干巴巴道：“已完成绑定，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达成对方心愿。”
宋歌只觉得从冰冷窒息的感觉里，缓过一口气。
总算是可以放松一点了。
屠焱也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宋歌为什么突然虚弱，一直询问是不是生病了，神情紧张，不似作假。
可伏明泉却护在前面，不肯让他靠近。
“我只是看看！小宋之前不是这样的，他身体还可以，姓伏的你怎么照顾的他？啊？！”
“他在见到你之前一切都好，我还要问你，你刚才威胁他什么了？”
“你胡扯，我——”
……
宋歌闭了闭眼，缓了片刻，觉得手脚慢慢恢复知觉可以动作了，略微用了点力气握着伏明泉的手腕道：“别吵了。”
很轻的一句话，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立刻都停下来。
伏明泉低声道：“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宋歌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屠焱上前一步，还没等说话，宋歌就推辞道：“屠焱，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请你回去做客了，我想我们之间的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屠焱站在那，浑身淋得湿漉漉的，脸上难得露出挫败的茫然。
他一直看着伏明泉扶着宋歌回去，他们撑一把伞，走在同样的路。
伏明泉甚至都没问宋歌住在哪里……
他们可能，住在一起吧？
就像宋歌刚开始来到大丰堡，和他做邻居的时候一样。
屠焱想起以前，毕竟是刚开始起步的时候，那会的伙伴在他心里分量不同，想着忍不住心脏有些酸涩起来。
*
京城，小院。
宋歌回来之后，只觉得浑身发冷，被伏明泉扶着去浴室泡了一会热水之后，眉头才慢慢松开。
伏明泉坐在后面抱着他，浴缸不大，两个成年人挤在里面热水都溢出一些在地面上，但此刻谁也没在意这些。
伏明泉微微低头，问他：“好点了吗？”
宋歌依靠在他胸膛，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伏明泉迟疑片刻，小声道：“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就不去，等会，我请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好不好？”
宋歌知道他担心，没有再拒绝。
伏明泉起身，给他加了一些热水，让他在浴室泡澡，自己去外面打电话联系医生去了。
浴室安静，宋歌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立刻出声：“宿主，我在！我在！刚才真的太危险了，你怎么能抽调那么多生存时长去升级，要是屠焱再多拿一点生存时长，剩下的是1分钟，或者1秒钟怎么办？”
宋歌安抚它道：“没事，有‘绝处逢生’在，不会有生命危险。”
系统期期艾艾：“可是，可是这样你会很疼呀。”
宋歌笑了一声，问它：“你知道‘疼’吗？”
系统：“我没有身体，不能领悟到具体感受，但是可以通过宿主每次的反应推测，那是很可怕的感觉，你的心脏会剧烈跳动、血管收缩，还伴随有失温、窒息感……”
宋歌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回忆了。”
屏幕右下角的小机器人露出哭包表情，简直是嚎啕大哭，两束眼泪变成小喷泉一样。
宋歌道：“吓到你了，真是抱歉啊，别哭了，你不是系统吗？你要理性一些呀，你看，就算不抽调那些时长去升级，也会被骰子白白拿走，不划算嘛。”
他还未完全康复，脸色很白，被浴室水汽蒸腾的头发、睫毛都湿了，像是一副浸染过的水墨画，瓷白和墨色分明，只是眼睛弯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哄了一阵系统之后，宋歌又问：“刚才时间太紧张，没来得及问，那些时长，你都升级什么了？”
系统抽泣道：“已转化4w生存时长为宿主升级随身仓库，请问宿主，是从今晚开始升级仓库吗？如果是的话，我会有近48小时陷入睡眠，无法及时为宿主提供帮助。建议宿主明天再开始，今晚让我对你的身体进行检测，更好协助您恢复。”
宋歌对这个还挺满意，道：“明天开始吧。”
系统缓过来一些，又道：“宿主，现在生存时长共有50000小时，是否分出少量进行体质提升？这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疼痛。”
宋歌想了想，道：“可以，但等一会。”
系统不解，但老实听从命令。
很快，伏明泉就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也给宋歌拿了一套，帮他穿戴好。
宋歌已经有一点力气了，想要自己系扣子，但伏明泉坚持没让。
宋歌低头看他，伏明泉一双手在系扣子的时候微微发抖，他握着那双手，笑着道：“怎么又怕成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吗，没事。”
伏明泉嗯了一声，带他出去见医生。
请没什么大碍，是着凉了。
伏明泉送了对方出去，回来的时候依旧拧着眉头。
宋歌坐在沙发上，问他：“怎么了？”
伏明泉抱着他，下巴搭在他肩上，闷声道：“明天去医院看看吧，我听教授说过，有一家医院进了一些国外的仪器，很好，我陪你去检查一下……”
宋歌道：“不用，我真的好多了。”
“跟那次一样。”
“嗯？”
“跟火车上那次，一样。”
伏明泉没再说话，他只是抱着宋歌，额头抵在他肩上半天没抬起来。
宋歌摸了摸他手，压下那一丝微弱的颤抖，低声哄他道：“以后都不会这样了，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伏明泉依旧坚持。
就连系统都在一旁帮腔：“宿主，虽然我检测你的身体目前在缓慢恢复，但去医院做一次体检也好，可以开一些补血的药物，能更快让你身体康复起来。”
宋歌被他们一大一小两个吵得不行，最后只能同意。
老医生留下的药，宋歌也吃了一点，驱寒的药剂被热水冲开，喝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暖起来。
宋歌在心里对系统吩咐道：“系统，把我的体质提升到75点。”
系统按要求做了。
宋歌之前的体力值，在系统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经提到了70点，现在一口气提高了5点，很快就让宋歌面色变得红润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伏明泉也在观察他，见他好些了，这才放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歌去医院做了检查，又在家中休息疗养。
伏明泉把他当成了易碎品一般，恨不得时刻看着，宋歌想去院子里，他都想抱着过去。
宋歌哭笑不得：“别，你让我走两步，我每天躺着背都痛了。”
这话似曾相识，宋歌一时间觉得好像回到了洛州那段日子。
不过比起那时，现在更为轻松。
宋歌调出伏明泉的人物面板，在上面看到一个和自己相连接的符号，像是一个小小的莫比乌斯环。
作者有话要说
宋歌心跳已经慢慢平稳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屠焱，抽回手道：“好久不见。”
屠焱站在雨里，雨水顺着他黑湿的发流下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宋歌，仔细打量他。
宋歌只安静站在那里。
屠焱忽然笑了,道：“你好像没什么变化,这大半年，我一直在等你,但是没看到你回来。”
宋歌道：“有些事在忙。”
“你去伏明泉那边做事了？”
“是。”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们商量，你就这样一声不吭跑去伏明泉那里……”屠焱压着怒火,问他：“你是觉得,我不如他？”
宋歌道：“我认真想过以后几十年的生活,总要有些取舍。”
屠焱脸色阴沉,对他道：“你其实在很早以前,就看不惯我的做法了吧？”
宋歌叹了一口气：“有些理念不合罢了。”
屠焱冷笑：“那跟伏明泉就合得来吗？”
宋歌道：“他至少听劝。”
屠焱听得嗤笑一声：“你说谁？伏明泉吗，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比起我下手可狠多了。”他往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还当他是以前小丰堡那个学生？他在外面干的事没跟你提吧？他可是做了不少大事，收拢人心的手段那可有一手,我他妈上个月一笔生意谈得好好的，硬是被他半路截走……你猜他怎么说的？他放话说,不在乎什么钱不钱,交个朋友。”
屠焱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说出来：“他拿老子的生意,去交朋友！”因为是竞争对手,所以屠焱看的更清楚，他明面上给了伏明泉几下，伏明泉私下里可没少回击，比他出手狠多了。
宋歌问他：“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跟他聊聊？”
大概是淋雨之后，屠焱慢慢冷静下来，他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向宋歌：“之前是，现在不了，我觉得那些事跟你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小宋，咱们分开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事，你想听吗？”
宋歌点头道：“好啊。”
他视线前，是一张半透明地图，伏明泉的那个红点正在向这边靠拢，越来越亮。
屠焱不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只当他又心软，站在那里诉说了许多，他对宋歌道：“小宋，我做了这么多事，有些失败了，有些成功了，还算挣下一点家底，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运气还不错。”
屠焱笑了一下，露出牙齿，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看着宋歌，像是倾诉，又像是诱惑：“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这半年，我没去找你，因为我想明白了，我站得够高，你就能看到我。说起的亲戚。”
“你以前读的学校，我也去了。”
“真奇怪啊，学籍信息也没有……”
宋歌抬眼看他。
屠焱视线和他对上，盯着他道：“小宋，我下个月要出国，跟着团队出国考察，我现在做的是外汇生意，我想你应该也很感兴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叮！新任务，屠焱请求宿主协助他——”
“系统！”
……
伏明泉趁着休息时间，跑去图书馆借了一册书回来，没想到半路下起了雨，他只能把书放在怀里，尽可能护着跑回研究楼。
他小跑到半路，忽然心跳很快。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率快到有些发慌，一时都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不能预测到即将发生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伏明泉惴惴不安，快到研究楼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争执声。
声音不大，但是在雨夜里传过来的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他几乎是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转头寻找，很快在一处楼房夹角处找到了对方。
宋歌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两个人谈话似乎并不愉快，对方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推搡宋歌——
伏明泉没看清是谁，但脚步已经向着那边走过去，“小宋！”
宋歌踉跄一步，往后退的时候差点跌倒，幸而被伏明泉扶着站稳。
伏明泉吓了一跳，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手指冰冷，下意识给他取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宋歌脸色苍白，摇头道：“没事，先带我回去。”
站在对面的屠焱也上前一步，他面上也有些惊慌神情，因为担心反而不敢去触碰宋歌：“小宋……”
伏明泉抬头看他，面上带了怒色：“你打他了？”
屠焱比他还生气，火大道：“放屁！我就跟他说话，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就要摔倒，我那是要扶他……！”
宋歌用仅存的力气维持住最后的体面，脚步已经有些不稳，生命力抽取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几乎是每一秒都能感觉到失重感。
就在刚才，屠焱任务发布的时候，宋歌让系统抢先进行了解除绑定——解绑之前，宋歌干脆利落地把身上4w生存时长转为升级点数，只用剩下的100多小时硬刚，骰子转动之后点数为3，瞬间触发了“绝处逢生”，几乎是变为0的生存时长硬生生锁血为1小时。
宋歌感应到伏明泉握住他的手，顺势在心里对系统道：“系统，绑定伏明泉。”
系统立刻执行了命令。
宋歌半垂着眼眸，看着被扣除到只剩下一丝红线的生存时长，明灭不定。
但是紧跟着，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包裹，明亮到几乎刺眼的光芒溢满整个系统屏幕，原本到底的那一丝红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回满，一路攀升，1000……30000……一直到5w的阈值，才停下。
伏明泉反馈过来的，只有喜悦。
浓烈到让人沉醉的欣喜之情。
系统干巴巴道：“已完成绑定，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达成对方心愿。”
宋歌只觉得从冰冷窒息的感觉里，缓过一口气。
总算是可以放松一点了。
屠焱也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宋歌为什么突然虚弱，一直询问是不是生病了，神情紧张，不似作假。
可伏明泉却护在前面，不肯让他靠近。
“我只是看看！小宋之前不是这样的，他身体还可以，姓伏的你怎么照顾的他？啊？！”
“他在见到你之前一切都好，我还要问你，你刚才威胁他什么了？”
“你胡扯，我——”
……
宋歌闭了闭眼，缓了片刻，觉得手脚慢慢恢复知觉可以动作了，略微用了点力气握着伏明泉的手腕道：“别吵了。”
很轻的一句话，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立刻都停下来。
伏明泉低声道：“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宋歌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屠焱上前一步，还没等说话，宋歌就推辞道：“屠焱，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请你回去做客了，我想我们之间的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屠焱站在那，浑身淋得湿漉漉的，脸上难得露出挫败的茫然。
他一直看着伏明泉扶着宋歌回去，他们撑一把伞，走在同样的路。
伏明泉甚至都没问宋歌住在哪里……
他们可能，住在一起吧？
就像宋歌刚开始来到大丰堡，和他做邻居的时候一样。
屠焱想起以前，毕竟是刚开始起步的时候，那会的伙伴在他心里分量不同，想着忍不住心脏有些酸涩起来。
*
京城，小院。
宋歌回来之后，只觉得浑身发冷，被伏明泉扶着去浴室泡了一会热水之后，眉头才慢慢松开。
伏明泉坐在后面抱着他，浴缸不大，两个成年人挤在里面热水都溢出一些在地面上，但此刻谁也没在意这些。
伏明泉微微低头，问他：“好点了吗？”
宋歌依靠在他胸膛，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伏明泉迟疑片刻，小声道：“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就不去，等会，我请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好不好？”
宋歌知道他担心，没有再拒绝。
伏明泉起身，给他加了一些热水，让他在浴室泡澡，自己去外面打电话联系医生去了。
浴室安静，宋歌在心里呼唤系统。
系统立刻出声：“宿主，我在！我在！刚才真的太危险了，你怎么能抽调那么多生存时长去升级，要是屠焱再多拿一点生存时长，剩下的是1分钟，或者1秒钟怎么办？”
宋歌安抚它道：“没事，有‘绝处逢生’在，不会有生命危险。”
系统期期艾艾：“可是，可是这样你会很疼呀。”
宋歌笑了一声，问它：“你知道‘疼’吗？”
系统：“我没有身体，不能领悟到具体感受，但是可以通过宿主每次的反应推测，那是很可怕的感觉，你的心脏会剧烈跳动、血管收缩，还伴随有失温、窒息感……”
宋歌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回忆了。”
屏幕右下角的小机器人露出哭包表情，简直是嚎啕大哭，两束眼泪变成小喷泉一样。
宋歌道：“吓到你了，真是抱歉啊，别哭了，你不是系统吗？你要理性一些呀，你看，就算不抽调那些时长去升级，也会被骰子白白拿走，不划算嘛。”
他还未完全康复，脸色很白，被浴室水汽蒸腾的头发、睫毛都湿了，像是一副浸染过的水墨画，瓷白和墨色分明，只是眼睛弯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哄了一阵系统之后，宋歌又问：“刚才时间太紧张，没来得及问，那些时长，你都升级什么了？”
系统抽泣道：“已转化4w生存时长为宿主升级随身仓库，请问宿主，是从今晚开始升级仓库吗？如果是的话，我会有近48小时陷入睡眠，无法及时为宿主提供帮助。建议宿主明天再开始，今晚让我对你的身体进行检测，更好协助您恢复。”
宋歌对这个还挺满意，道：“明天开始吧。”
系统缓过来一些，又道：“宿主，现在生存时长共有50000小时，是否分出少量进行体质提升？这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疼痛。”
宋歌想了想，道：“可以，但等一会。”
系统不解，但老实听从命令。
很快，伏明泉就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也给宋歌拿了一套，帮他穿戴好。
宋歌已经有一点力气了，想要自己系扣子，但伏明泉坚持没让。
宋歌低头看他，伏明泉一双手在系扣子的时候微微发抖，他握着那双手，笑着道：“怎么又怕成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吗，没事。”
伏明泉嗯了一声，带他出去见医生。
请没什么大碍，是着凉了。
伏明泉送了对方出去，回来的时候依旧拧着眉头。
宋歌坐在沙发上，问他：“怎么了？”
伏明泉抱着他，下巴搭在他肩上，闷声道：“明天去医院看看吧，我听教授说过，有一家医院进了一些国外的仪器，很好，我陪你去检查一下……”
宋歌道：“不用，我真的好多了。”
“跟那次一样。”
“嗯？”
“跟火车上那次，一样。”
伏明泉没再说话，他只是抱着宋歌，额头抵在他肩上半天没抬起来。
宋歌摸了摸他手，压下那一丝微弱的颤抖，低声哄他道：“以后都不会这样了，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伏明泉依旧坚持。
就连系统都在一旁帮腔：“宿主，虽然我检测你的身体目前在缓慢恢复，但去医院做一次体检也好，可以开一些补血的药物，能更快让你身体康复起来。”
宋歌被他们一大一小两个吵得不行，最后只能同意。
老医生留下的药，宋歌也吃了一点，驱寒的药剂被热水冲开，喝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暖起来。
宋歌在心里对系统吩咐道：“系统，把我的体质提升到75点。”
系统按要求做了。
宋歌之前的体力值，在系统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经提到了70点，现在一口气提高了5点，很快就让宋歌面色变得红润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伏明泉也在观察他，见他好些了，这才放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歌去医院做了检查，又在家中休息疗养。
伏明泉把他当成了易碎品一般，恨不得时刻看着，宋歌想去院子里，他都想抱着过去。
宋歌哭笑不得：“别，你让我走两步，我每天躺着背都痛了。”
这话似曾相识，宋歌一时间觉得好像回到了洛州那段日子。
不过比起那时，现在更为轻松。
宋歌调出伏明泉的人物面板，在上面看到一个和自己相连接的符号，像是一个小小的莫比乌斯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