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京大校园里果然爆了大新闻,学校里不少同学都听说了屠焱出国的事。
伏明泉这段时间不是跑研究楼就是在家里，没怎么听到。
周书洐过是跟着一个经济考察团，去欧洲5国,屠焱是做成了一笔订单,赚了些外汇，你知道的,这在目前是大事，而且屠焱那笔生意讨巧，以小博大，上面很是赞同,这才特批了带着一块出去的。”
“做的什么？”
“芦编工艺品,用的是芦草编织的一些精美礼品,或者叫艺术品？”周书洐思索了下,道：“听说是屠焱以前认识的一位工艺美院的老教授帮忙牵线搭桥,本来也只是送去外事宾馆那边当做随行赠品，但是没想到不少外国人抢着要买,一下打开了商路,尤其是芦草编织的公鸡，赶巧了，来的是一帮法国人,买了好多走。”
……
周书洐显然已经仔细问过。
屠焱这一笔订单数目颇大，加上年轻,又是底层上来的,所以在当时还是不少人看重他的出身,推荐了他。
考察团这次带他出去,是上面给他的一次机会，让他看准需求，到时候出口到国外一批，再赚回来一笔外汇。
屠焱也足够聪明，既跟着考察团去了，又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作为，通过学生们口述相传，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有些人后悔，年初那会没去屠焱那边工作，但也有人坚持自己要走的路。
不可否认，屠焱这一下，确实给他的公司招到了一些人手。
周书洐都夸了一句：“这可真是宣传的好手段。”
伏明泉淡声道：“恐怕也不只是宣传。”
周书洐好奇：“那还为了什么？”
伏明泉没说话，目光却有些冷。
那天他隐约听到一点谈话，屠焱是想让宋歌回去的……现在这么高调，是在跟谁喊话，再清楚不过了。
周书洐还要接着说，就看到宋歌推门走进客厅。
伏明泉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避开屠焱，聊起了工作的事。
周书洐愣了下，不过很快笑着配合，他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转了下，很聪明没多问。
宋歌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了几份报纸，看到周书洐过来十分和气打了招呼，问道：“小周来了，又汇报工作呢？一会我们要出去吃饭，你也一起吧，边吃边聊。”
周书洐已经看到伏老板在后面微不可查地摇头，立刻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等人走了，宋歌又转头问道：“小周跟你说什么了？”
伏明泉拿了外套，自然道：“就提了点公司的事，我下个月要跟教授做项目，会很忙，跟他说以后这些也找你。”
宋歌似笑非笑：“只有这些？”
伏明泉道：“对。”
宋歌刚进小院的时候，系统就已经贴心放大音量，也听到了一点屠焱的事。
宋歌今天会外出，其实也是找了
一些关系，打听了一些事。()?()
屠焱那天提了他的学历，这让他有些在意，他特意去了一趟学生证上写着的大学，查询了“宋歌”相关的这个人，可是即便是有系统帮助，也没能查到什么，就好像是突然加入的一个世界人物，突兀出现，没有过去的痕迹。()?()
不过，没有消息，也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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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没有占用别人的名额，牵扯出其他什么事来。()?()
宋歌这么想着，也就没再提起。
*
京城，老莫。
宋歌之前在家中休养，很长时间没有外出，现在身体好些了，伏明泉特意在餐厅订了位子，两个人在外面吃饭。
他们去的是一家莫斯科餐厅，装潢高雅华贵，仿皇宫式的装修风格让人能立刻领略到国外风情。这里以前是经常举办外事活动的地方，现如今为了适应市场的需要，才开始对外开放，来尝试新鲜的人不在少数，每个人穿着打扮时髦靓丽。
宋歌倒是也没特意穿戴什么，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羊毛大衣，饭店里一进来就有些热，他就脱了大衣随意搭在椅背上，很快有服务生走过来，低声跟他询问，取走了大衣帮忙放置。
他身上的毛衣是纯白宽松的款式，粗麻花纹路看起来有些温柔，和他气质相符，都是温柔俊美且透着贵气的模样。
伏明泉坐在他身旁，神情淡然，穿的是相近款式。
两个人坐在一处，倒是一场视觉盛宴，引得周围不少人看过来。
伏明泉话少，这会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宋歌身上，看他点酒，还劝了一句：“医生说你现在不宜饮酒。”
宋歌笑道：“我就点一杯酒，尝一口，其余的给你喝。”
伏明泉道：“我晚上还要回学校，有些材料没处理完。”
宋歌就托着下巴看他。
伏明泉自己先动摇了，犹豫再三道：“那就点一杯吧，只能是啤酒。”
宋歌带了好奇点了莫斯科啤酒，尝了之后脸上表情纠结复杂。
伏明泉接过他的酒杯，喝了一口，一言难尽道：“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过其余的菜品还是不错的，宋歌吃着那个甜菜汤还可以，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起公司的一些事项，聊起工作来。
伏明泉给他切了肉排，宋歌说什么，他都应着，不反对一句。
宋歌在心里感叹：“系统，你说的对。”
“怎么了，宿主？”
“确实应该让小伏独立思考，你看，我说什么他都说对，这怎么行呢？”
宋歌半是认真半是甜蜜的抱怨，最后总结道：“办公室恋情要不得，要是以后我有别的事去忙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系统：“……”
系统好好的工作，被拖过来硬塞了一嘴狗粮，它也很绝望。
不远处，有两位年轻姑娘也在往这里看。
她们视线太直白，宋歌觉察到了，抬头去看，对方却主动举杯致意，脸上还带了浅浅笑容。
都是熟人。
晋州省城的梁小蕊和她身旁一位模样和她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姑娘，对方此刻视线和宋歌对上，带了几分好奇。()?()
系统道：“发现世界人物梁燕琦，气运值90+，技能为服装设计与面料研发……”()?()
毫无疑问，又是一位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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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歌心里感慨，不愧是梁姑娘啊，这一家的女孩气运值就没有低于90+的，实在厉害。()?()
他还记得之前的恩情，不管是梁小蕊还是梁燕归，对他的帮助都很大。
他和伏明泉换了一张桌子，几个人挪到一处用餐。
梁小蕊再见到他也很高兴，问道：“小宋，你怎么突然来京城了？我之前一直在省城等你，我爸爸身体好一些了，还想介绍你认识一下，他见了你写的春联，一直夸你字写的好呢。”
宋歌笑道：“我也是跟着梁老先生简单学了一点，不敢班门弄斧。”
一旁的梁燕琦一直在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就是小宋吗，我姐姐说的没错，你长得真好看。”
伏明泉忍不住抬头去看她。
梁燕琦毫无所觉，又转头去打量伏明泉，在对方拧眉之前，她又依依不舍转头再次看向宋歌：“虽然你也很好看，但我还是喜欢小宋这样的……哎，小宋，你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或者你来我工作室，我们聊聊。”
伏明泉脸色已经开始凝重，他看向对方，正要开口，就听到宋歌抢在前面道：“你是想请我当模特儿？”
梁燕琦已经笑起来：“对对，你怎么知道我是学服装设计的？”
宋歌也笑：“你穿的很不一样，这样的衣服款式，我还是第一次见。”
梁燕琦穿了一件长款毛衣，牛仔裤，细腰带束紧，还搭配了长靴，每一样在现在都不太常见，尤其是她身上的牛仔裤。
宋歌视线落在她那条裤子上，又抬头问道：“梁小姐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设计的吧？很漂亮。”
梁燕琦得意道：“是吧？我也觉得好，我之前在国外读书，都是自己缝制衣服穿。”
这位梁小姐年纪在二十出头，涉世未深，不用怎么套话，就自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讲出来。
她是梁燕归的幼妹，家里一直宠爱，比起姐姐们从事的科研事业，她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也认真研究了面料，打算开制衣厂，只是从未经商过，一时也没什么头绪。
梁小蕊道：“我陪我爸过来，正好在京城遇到堂妹，还想给她推荐一个帮忙打理制衣厂的人……”
梁燕琦却道：“你又要说屠焱，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宋歌视线转过来，问道：“屠焱？”
梁燕琦道：“对啊，我堂姐的工作室就是他在打理，但我觉得那个人不好，他招了很多人，一直在做什么芦编，可是我堂姐擅长的是书画一类，之前的瓷器绘制才是她发挥特长的时候，结果这才大半年，就全变了样子。”她脾气直，很不高兴对一旁的梁小蕊道，“你为什么老听他的？”
梁小蕊解释道：“我也是不太懂经商，请他来帮忙。
”
梁燕琦道：“可他也不多尊重你，现在做的也不是以你为主的啊。”
“这，这可能等他忙完回国之后就……”
说到这里，梁燕琦更为不满：“叔父本叔父重男轻女！”
梁小蕊哭笑不得，摆手道：“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太想去。”
梁燕琦哼道：“你说真的？那是谁每次都写信给我，让我带国外的艺术画册回来？”
梁小蕊轻轻叹了一声，面上也露出纠结神色。
宋歌听了一阵，大概也知道了屠焱这次能跟考察团出国是借了梁教授的光，随行人员里还有一批艺术家，显然也包含了梁教授本人。
屠焱宣传里说的那些，真假掺半，但效果已经达到了。
确实有些本事。
梁燕琦又道：“那个屠焱一点也不好，上次来我制衣厂的时候还一直到处看，他身边那些人也不好，问东问西，哪有这样的……”
梁小蕊有些尴尬，小声道：“真是抱歉啊，可能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些牛仔布料，比较好奇。”
宋歌视线抬起，眼睛发亮：“请问这位梁小姐是做什么生意？”
梁燕琦脸红了一下，她做设计的，最喜欢看俊男美女，跟宋歌回话的时候语气也放轻了些：“我开了一家制衣厂，进了一批牛仔布料，现在国内还没有，废了好大功夫才弄进来的，打算做一批牛仔衣、牛仔裤来卖。”
她怕宋歌不知道牛仔布是什么，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就是一种很耐磨的布料，以前美国西部挖矿的工人们穿的。”
宋歌眼睛越来越亮。
在八十年代初期，牛仔裤可是大赚了一笔啊。
既然他已经和屠焱结仇了，那再抢一笔生意、一点气运，也没问题吧？
接连两次被屠焱差点抽光生存时长，宋歌再好的脾气，也隐约有了点火气。
如果他今天不来这家餐厅，不遇上梁家姐妹，那这一单牛仔布料生意，十有八九会落到屠焱口袋中，可凑巧，他今天刚好遇见了。
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干脆公平竞争吧。
就从抢夺第一笔订单开始！
宋哥笑得越发温柔，对梁燕琦道：“梁小姐，我对你说的这种布料很感兴趣，你打算制作成什么衣服？可以详细跟我讲讲吗？”
梁燕琦眼睛都要变成小星星了。
她从刚才就知道宋歌容貌出众，但这会在璀璨华丽的灯光下还是看愣了神，这人好像天生就适合在聚光等下，就适合在众人目光追随之处——小宋简直太帅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办公室恋情，小伏有话说——
1
小伏：我们今天晚上去吃大餐吧？
宋歌（严肃）：不，我要开始规划公司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2
小伏：我们去逛公园好不好？
宋歌（敷衍）：你乖啊，自己在院子里溜达一会，我要写完这个项目的计划书。
3
晚上抱着枕头站在书房门口的小伏：……
宋歌：等会，等会，我马上就算出报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