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
顾行突然放声笑了出来,“怪不得这几年盛宏管理层换了这么多新人……”
盛宏那些老人走的时候怎么跟纪盛宏说的?
他们老了,干不动了。
胡扯,原来早就被纪辞年买通了。
现在的盛宏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会听纪盛宏的话了。
纪盛宏大权在握几十年,即使退隐了,也自负地相信盛宏还在他手中,没想到早就被纪辞年蒙蔽了。
“哈哈哈……纪辞年,你是真的厉害,忍了这么多年。”顾行停下了笑,咬牙切齿地盯着纪辞年。
纪辞年松开了扯着顾行衣服的手,站起身,垂下眼睑,居高临下地看着顾行。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冷漠地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顾行。
顾行的手下都被枪口顶着,根本不敢上前。
他往下扳动了扳机。
就在这时,守在外面的保镖走了进来,凑到纪辞年的耳边。
“纪总,警察来了。”
纪辞年淡然地扫了顾行一眼,松开了食指,将枪收回。
……
另一边,林辉站在车窗外,头痛地对坐在驾驶位的温棠说:“夫人,纪总要求我送你回去,我不能一个人离开啊。”
温棠隔着车窗,对林辉说:“回去吧,他不会怪你的。”
“夫人,这怎么可以……”如果纪辞年知道林辉让温棠一个人离开,他不得弄死他才怪。
温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重复了一句:“不会。”
林辉疑惑地看着温棠的表情。
几秒后,他明白过来。
夫人开口了,纪总肯定是不会怪他了
这么想着,林辉讨好地笑了笑,“那夫人一路顺风。”
温棠点了点头,关上了车窗。
车子驶离,一路朝着河边驶去。到了河边,温棠下了车,走到河岸。
夜间的河风呼呼地吹着,将她的头发扬起,散乱地飞舞着。
河水拍打着河岸边的礁石。
夜风带着凉意从她的脸颊旁刮过,温棠理了理头发,像是漫无目的地走在河岸边。
直到走到了一处堆积着尖利碎石的地方,一声细微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温棠散漫的脚步停下,眼里闪过了几分暗光。
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失去了皮肤保护的裸露皮肉被河水刺得生疼。
卢朝费了最后的力气从河里爬起,一半的身体躺倒在尖利的碎石上。
石头锋利的边缘割磨着他的皮肉,卢朝微弱地呼吸着,失焦的瞳孔盯着星子满布的天空,体会着自己生命的流失。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活着,但更能感受到生命如同流沙一般,带着刺痛地溜走了。
冰冷的河水冲刷着河岸,拍打在他的身体上,又裹挟着体温离去。
如此反复着。
他的脸色白得如同翻白的鱼肚,泡发的尸体。
卢朝自嘲地笑了一声,微弱的声音从失力麻痹的喉管里发出。
他马上也要变成那些腐烂发臭的尸体了。
他闭上了眼睛,静默地等待着死亡。
一些细微的声响从上方传来。
那是鞋底与石头摩擦的声音。
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旁。
卢朝心里有起了一些残留的希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可是在看到来人后,他最后一丝希望也消散了。
是刚刚在夜总会里给顾行递刀的女人。
如果刚刚顾行接了她的刀,他现在可能连这最后苟延残喘的时间也没有了。
卢朝又闭上了眼睛。
她估计是来斩草除根的。
上方传来了几声怪异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