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蹲下身来,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散漫,打量着躺在碎石上的卢朝。
要死了还要被人盯着的感觉可真不好受,但卢朝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那么多了。
温棠叹息一声,懒洋洋地开了口。
“你先前说,如果你活着,会杀死顾行对吧?”
卢朝再次睁开眼,看着上方笑着的温棠,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
温棠站起了身,俯视着卢朝,哼笑了一声。
“那你可得说到做到。”
还没等卢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温棠就弯腰抓起了他的衣襟,把他拖行着往上走。
卢朝的身体沉沉地坠在碎石上,温棠的动作让那些锋利碎石摩擦着他的身体,本来已经快要麻痹的神经又被疼痛叫醒。
这还不如直接让他死在这里。
可是拖拽着他的女人像是毫无所觉,甚至还哼着一些愉悦的音调。
卢朝彻底晕了过去。
——
盛宏总裁办公室内。
林辉站在纪辞年的办公桌前,正在向纪辞年汇报。
“纪总,目前顾行还在医院,他的伤……”林辉瞄了一眼纪辞年,想到纪辞年当时毫不犹豫的一枪,又继续说,“他的伤很重,估计短时间内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纪辞年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问了一句:“叫了白婉言过来吗?”
“嗯,我刚刚通知了白小姐,她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林辉看着纪辞年沉着的脸,想到在电话里以为是纪总想起了她而兴奋的白婉言,叹了口气。
白小姐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自知之明。
还没等林辉想完,助理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了。
“应该是白小姐到了。”
纪辞年的眼神冷厉了许多,摩挲着手里的笔,对林辉说:“让她上来。”
……
白婉言在接到林辉电话的时候,几乎是欣喜若狂地打扮了一番,奔着盛宏而来。
这是纪辞年隔了几个月后第一次要求见她。
最近几天媒体上传了很多小道消息说她的画造假,那些画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
白婉言快要被这些消息吓得魂飞魄散。
顾行进了医院,生死不明,温棠还掌握着她杀了人的证据。
纪辞年的话重新燃起了她的希望。
白婉言怀着期望赶到了盛宏,进入总裁办公室,看到了坐着的纪辞年。
以前她来见他时,他总是低着头忙着自己的公务,不会主动和她搭话。
但这一次他却反常地从她进门就一直看着她。
白婉言本应该开心,但纪辞年的表情让她的心坠入了谷底。
即使纪辞年一向不太热情,但至少在以前他会维持着那份基本的礼貌。
但这一次他就像是彻底撕下来脸上的面具,露出里面的冷漠来。
不,或许只是对她一人的冷漠。
白婉言看着纪辞年的表情,难以接受的摇了摇头,想要往后退去。
林辉却在她退出前关上了门,意味深长地对白婉言笑了笑,“白小姐,进去吧。”
在他身上,莫名地多出有些压迫感来。
白婉言的手抖了抖,缓慢地挪到了纪辞年面前,隔着办公桌看着纪辞年。
‘啪’的一声,纪辞年将手里的钢笔放到了桌子上,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来。
这声音让白婉言的心脏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纪辞年沉默着凝视着她。
气氛压抑得让白婉言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辞年,你叫我来做什么……”白婉言声音颤抖着,忐忑地看着纪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