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已成为大耀国主的飞花前几日已来到都城,毕华婷狂喜之下,怀着愧疚的心情随着薛子宣回到了伏羲山庄。
不用跋山涉水就能见到飞花自然是好的,但是毕华婷却还不知道一会儿见到文穆雪后到底该先说些什么。
刚刚能遥望到山庄的大门,就见门前站着一抹白色和两个小小的身影,这一幕让毕华婷直接泪目。
一袭白袍的文穆雪看到归来的毕华婷,便领着小念和小花向前迎了几步,脸上始终挂着暖心和喜悦的笑,没有半点责怪或怒气。
若能被文穆雪骂上一顿的话,毕华婷心里可能还会舒服一些,但现在她只能在深深的愧疚感下垂低了眉眼。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脸面去面对两个孩子,更加没有脸面面对文穆雪。
从薛子宣的马上下来,毕华婷迈着艰难的步子来到三人面前。
“母亲,你去哪里了,让小花和父亲等了好久。”小花两步上前抱住了毕华婷的腿,仰起小脑袋看着她。“母亲你穿的好奇怪。”
“我……”毕华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男装。此时面对女儿天真的小脸,她实在说不出自己要抛下他们兄妹二人离开的事。
“母亲肯定是给你们去买好吃的了。”
文穆雪看出毕华婷的为难,便开口替她解释。
“母亲,那好吃的呢?”小花深信不疑的接着问,同时看了看母亲空空的双手。
“没……没买到,母亲下次再给小花买,好不好?”
“好。”
毕华婷抚摸着小花的头,起身看向文穆雪。
“文……文大哥,我……”
“好了,什么也不必说了,我明白。”
丢下两个孩子和一封休书就不告而别,文穆雪不仅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还帮她在孩子们面前解围,此时又不需她任可的解释,这让毕华婷觉得自己更加的无地自容。
她竟然伤害了一个这么善良和温柔的男人。
“文大哥,我……对不起。”
此时此刻,毕华婷除了最微不足道的“对不起”三个字以外,她竟然说不出任何别的话语。
“婷儿,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说‘谢谢’和‘对不起’的明白吗?”文穆雪用衣袖轻拭着毕华婷眼角的泪痕。“好了,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说哭就哭。上车吧。”
说话间文穆雪招了下手,两辆马车走了过来,停在他们身边。
“上车?”毕华婷看向一边的马车,再看父子三人,才注意到他们都是盛装在身。“文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吗?”
“进宫。”
“进宫?”
“嗯,赴宴,国宴。”
“国宴?我们既不是皇室之人,也不是皇亲国戚,为什么会叫我们?”
“别忘了,我是伏羲山庄庄主,同时也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我这样的身份参加一场国宴绰绰有余。”
正如文穆雪所说,像他这样的身份,是身为皇室家族都要迫不及待拉近关系的存在。
原来的他只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就已经是皇室家族拉拢的对象,何况现在又是奉圣国第一大庄的庄主的身份。
之前邀请他的大小宴会不计其数,他都未参加,那是因为他不喜欢,而这一次……他却想也没想直接答应。
“为什么要用两辆马车?”
文穆雪微微一笑,用手指背轻轻划过毕华婷的脸。
“虽说我家婷儿天生丽质,但这毕竟是进宫赴宴,多少也得施些脂粉,就算不盛装出席,至少……你得换下身上这套男装,不是吗?”
“你需要的衣服首饰全在这辆车上,让如意服侍你妆扮一下。我带着小花和小念乘另一辆,这样你也方便些。”
点头间毕华婷想起薛子宣说过飞花已身在都城的话,飞花现在是大耀的国主,那这种国宴他理应也会出席的吧。
“文大哥,国宴的话,那……那他……”毕华婷欲言又止,现在这种情况她实在没脸再问出那个人的名字。
文穆雪自然明白毕华婷想要问什么,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为难或者窘迫。
“他在。”
在文穆雪的回答后,毕华婷的眼中闪出了璀璨如星的光。
“我们上车吧,若再耽搁,怕要迟了。”
文穆雪走到马车前,向毕华婷伸出了手。
毕华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将手搭在他的手上,缓步登上了那辆不知会带给她怎样未来的马车。
*
奉圣皇城。
锦衣华服,盛装打扮下的毕华婷毫无疑问的艳压群芳,独领风骚的,哪怕她的脸上还戴着以珍珠为流苏的淡色围纱。
文穆雪牵着她的手,两人各自拉着一双儿女,一家四口走到金丝绣制的大红地毯上,在外人看来就是让人艳羡的一处亮丽风景。
“那个戴围纱的女人就是文庄主的夫人?”
“没错,她的父亲本就是老庄主毕啸天。”
“戴着围纱都能这么美,那摘下来岂不是要美若天仙?”
“美有什么用,听说她以前未出阁之前和山庄的一个护卫勾搭成奸,还有……看到那一双儿女了吗?听说不是文庄主的,是那个护卫的。”
“这种话可不要乱说。”
“怎么是乱说,你看看那对儿女可有一个长得像文庄主?”
“好像……是不太像。”
“不是亲生的,当然不像。听说是那个护卫戏耍了她,要了她的清白后就走了。”
“天啊,还有这等事,那文庄主就真的接下了这顶绿帽子?”
“不对不对,你们说的不对。我听说是这位庄主夫人当时和那位护卫混在一起,不过是图一个新鲜,根本没想和那护卫在一起,才嫁给的文庄主。”
“据说他们成亲当天,那个护卫还闹到喜堂上去了,从那里出来后还在山庄门口吐了血的。”
“真的假的?这个女人当真这么绝情?”
“绝情不绝情的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女人。”
“唉,还真是看不出来,她竟然是这么一种人。”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快进去吧。”
进入宴厅不久的祁骅,站在角落里听着三个奉圣官眷的喋喋不休,目光始终没有从那个站在厅中戴着围纱的女子身上离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