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骅走进国宴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他一见难忘,戴着围纱的女子时,他心中的欢喜之情难以描述。
虽然只是那夜匆匆一面,但他确定眼前人就是那夜的那只雨中蝴蝶。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何样的身份?
祁骅那颗开始加速跳动的心,驱使着他足下的步伐缓缓向那个女子走了过去。
然而,没等他走几步,他便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袍男子出现在她的身边,随后竟然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娃娃跑了过去,这不禁让他收回了已经迈出的步子。
紧接着就听到在不远处的三个奉圣官眷说的那些话。
奉圣第一大庄伏羲山庄,他是略有耳闻的。
原来那白袍男子就是庄主文穆雪,而……而那只雨中蝴蝶竟然就是庄主夫人。
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祁骅心里莫名的失落,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停的反复“她已为人妻。”
谁料到他竟然又听到后面那些话,这让他凝起了眉。
和护卫勾搭成奸,且珠胎暗结?
文庄主明知她有孕,还娶她为妻?!
这些事全是真的吗?
可是她……怎么看上去也不像那几个长舌妇所说的那样不堪。
“大耀国主……驾到!”
礼仪官一声高语,略显嘈杂的宴厅立刻安静下来,也将祁骅的思绪带回到当下。
身着大耀国主王袍的他威风凛凛,器宇不凡,尽显王者之气。
昂首阔步,步伐稳健的他,在子夜和吴天贶的跟随下,目不斜视走在通往宴厅前端高台的路上。
这百米的距离对一些人来说从迈步到走完不过片刻的工夫,可是在有些人来说却像是走了千年万年。
是他!
真的是他!
她的飞花。
虽然毕华婷曾不止一次的想象过飞花身穿王袍的样子,可是此时看到真实的他时,眼前的一切还是远超她的想象。
她的飞花,不再是她的护卫,而是万人的王。
毕华婷眼泪“哗”一下子不受控的流了下来,过于激动的她已脚下不稳,被身边的文穆雪及时发现,微一侧身挡在了她的身后。
文穆雪当然知道此时的毕华婷是多么的感慨万分,也知道她恨不得此刻就朝着那个殿中人飞奔而去,但是现在这种场合她必须要控制自己。
文穆雪在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祁骅忘记了一切,大刀阔斧的向着走着,而清楚一切的吴天贶却将头微微侧向文穆雪他们所在的席位这边。
他看到了当年的文少爷,看到了薄纱遮面的大小姐,看到了……已泪流满面的如意。
天贶……
吴天贶看到如意的红唇微微动了两下,他知道,那是她在喊着他的名字。他连忙正过头来,不敢再向她那边看上一眼。
他怕自己若再多看上一眼,眼中隐忍的泪也会滴落下来,失了主子的威仪。
国宴之上歌舞升平,乐声阵阵。
寒暄的话语在众人唇齿之间飞来传去。
别人都在低声谈笑风生,而伏羲山庄这边却异常的安静。
文穆雪夹了一些青菜到毕华婷的碗里。
“婷儿,稍后我找机会让你与他见面,但现在……你需要多吃一些,免得一会儿激动之下饿晕过去。”
毕华婷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应着文穆雪的同时也向他的碟中夹了一些菜食。
“文大哥,你也吃一些。”
“嗯,好。”
两人你来我往,相敬如宾,恩爱非常的画面被坐在高台之上的祁骅全部用余光看到了眼中。
祁骅开口轻语。
“天贶……”
“主子。”
“刚才那几个女子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吴天贶自然知道主子口中所指为何,刚才他就站在他的身边,将那几个女人说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要不是他现在身份不便,要不是这四下里全是人,他当时真想冲过去撕烂那几个女人的大嘴。
“……属下听到了。”
“她们所说的那位伏羲山庄庄主的夫人,就是我那日偶遇的画中人。”
吴天贶与子夜对视一眼。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国宴奉圣皇帝竟然请了伏羲山庄。
当他们在宴厅上看到文穆雪的那一刻,就预感今晚要有事发生。
若是以前,他们巴不得这对有情男女能够在一起,可现在已不是四年前。
他们一个是大耀国的国主,一个是伏羲山庄现任庄主的夫人,就算说破了天,他们之间也不该有任何的焦急。
“也许……只是相像。”吴天贶轻应。
“不,虽只见过一面,但我确定,就是她。”
“……”
“你看那女子的样子,像是她们说的那样不堪吗?”
“……”吴天贶抬眼又看了一眼子夜,“属下觉得那庄主夫人虽身着锦衣华服,但身上却散发出清雅之气,一举一动也都温文有礼,不像那样的人。”
那个女子不是别人,那可是大小姐毕华婷,别人不知道她与自己兄弟的那些事,可吴天贶他可是一点一点看着过来的,他自然会将那些人攻击她的恶言恶语撇个干净。
“是吗?”
祁骅的这句话像是在与吴天贶搭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快看那个庄主夫人,她怎么老是看大耀国主?”
“那还用说吗?大耀国主不仅年轻英俊潇洒,还大权在握,那可比区区一个伏羲山庄的庄主强多了,人家……八成还想再攀个高枝。”
“不会吧?她就算再貌美,也是个有夫之妇,还是生过两个娃娃的人了。人家大耀国主可是听说连王后都未迎娶过的,怎么会看的上她?”
“说的就是,真是白日做梦。”
祁骅剑眉微皱,侧眼看去,竟然还是那几个官眷。
“子夜”
“主子”
“这里……聒噪了些。”
子夜抬头看了眼那几个还在说个不停的官眷后,向主子微行一礼。
“属下明白。”
子夜离开片刻之后,那几名官眷就被各自为官的夫君横眉冷漠的拉走,没再回来。
宴厅之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看了个热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自觉的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