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耀都城荣光,皇城内。
转眼间,已经来到大耀一个月了,来这里的路上用了近两个月,算下来离开奉圣已有三个月的时间。
宁无花对在大耀的人,物,事,慢慢的熟悉和习惯起来。
“宁无花,二皇子叫你过去,说他不舒服。”
一个瘦瘦高高穿着同样医官袍服的女子走进了王宫医馆,看到宁无花后随口说了一句就一屁股坐在火炉边,烤起火来。
宁无花看着手中的医书,眼睛的余光扫了眼说话的人,正是同为医官的喵落落。
说起喵落落,不得不提一下大耀那些奉圣没有的习俗和传统,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取名。
在大耀除了国姓“祁”以外,没有固定的姓氏,所有子民想起什么名就起什么名,想用什么姓就用什么姓,也不用延用上一辈的姓氏。千百年的时间过去,最终衍变成现在的名姓不分。
当然,“祁”姓是不能动的。
“祁”是大耀开国以来的国姓,国家经历千百年来从未易主,偌大的王国一直是祁氏的江山。所以,“祁”姓除王室以外是不允许其他人用的。
刚到大耀时,这里的人名在宁无花这个奉圣人眼里是五花八门的,也是乱七八糟的。
喵落落,就是这么一个名字怪怪的人,据说她母亲生她的当夜听到数十声猫叫后就生出了她,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刚开始宁无花觉得挺好笑,后来听多了那些什么“家要富”“草遇风”“跑山马”之类的,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有时想想,还好飞花生在王室,有了“祁”姓,要是他也生于普通家庭叫个什么“猫儿”“狗儿”或“榔头”“棒槌”的,她岂不要笑死?
“这次又是哪儿疼?”宁无花继续看着她的书。
“不知道,反正就是疼。”喵落落轻声应着。
“他不舒服,让他找别的医官,找我做什么,我从奉圣来可是只负责解他的虫毒,不管别的。”
“二皇子指名要让你去,别的御医都给赶回来了。”
自从宁无花跟随使团出发开始,那个祁烨无时无刻不再找她的麻烦。
天天的不是这疼,就是那儿痛,这三个月下来估计全身的大小零件都疼了个遍。
还好跟着文大哥这四年,她对医术方面也多少有些耳濡目染,所以多少也能应付一些,再加上那个祁烨一看也是装的,所以不至于让她的医女这个身份露馅。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祁烨说来也怪,他不是喜欢美女的吗?
怎么会对她这个相貌平凡到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为零的女人感兴趣?
感兴趣?
呸!呸!呸!谁用的着他感兴趣!
唉!
至于,祁骅……
祁骅作为国主,没有宣召根本不是她这个身份可以见到的,请平安脉也是资质老的御医去请,怎么轮也轮不到她这个外来人的身上。
所以,宁无花自从进了王宫之后,根本就没见过祁骅一面,白白的在这里待了一个月。
“话我给你带到了,去不去就是你的事了。”喵落落不停的搓着手。“这才十一月的天气,怎么就这么冷。”
“怎么,往年这个时辰你们这里不冷吗?”
“冷是冷,但没这么冷过,简直冻死人。”
这里确实很冷,要是在奉圣的话刚刚穿上薄棉袍,可这边已穿上加厚的了,却还是挡不住隐隐凉意。
宁无花将手中的医书收了,提起药箱。
“你干什么去,外面可还下着大雪呢。”喵落落见宁无花要出门,出言提醒。
“还能干什么,去见见那烦死人不偿命的二皇子去。”
“你不是说不去吗?”
“今天治虫毒的药还没给他吃,顺便我再让他舒服舒服。”宁无花说完话,人已出了房门走进了大雪纷飞的雪地之中。
“舒服舒服?什么叫舒服舒服?”喵落落开门在她的身后高声问。
“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宁无花高声回应。
走在白茫茫的雪路上,看着自己踩出来的脚印,伸手接着空中落下的雪花。
宁无花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雪……
宁无花想到雪,想起了奉圣吉安城,想起了开满金梅的别苑,想起那时还身为楚卿城的她被飞花抱在怀里的情景。
想想那时,还真是好怀念。
“啊!”
宁无花只顾着沉浸在往事里,没注意对面来人,迈出去的脚正好踩在一只黑靴上。她轻“啊!”一声,抬眼看去,正好对上祁骅那张冷如冰霜的脸,这把她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祁骅低头看着坐在雪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小女人,吴天贶和子夜则站在他的身后。
“下官宁无花,一时走神冲撞了国主,请国主恕罪。”宁无花连忙起身跪在地上行着大礼。
“宁无花,你走路不长眼的吗?”子夜高声厉喝。
“下官该死,请国主恕罪!”
虽然宁无花已有一个月没有见到祁骅,但是关于他的一些事倒也听说了不少。
其中有一件就是,一个下人不慎冲撞了他,当天那人就消失在了王宫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消失到底为何没人知道,此事传的风言风语,有的说打了几十大板赶出了宫,有的说直接扔进了某口枯井里。
虽然宁无花不相信以前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会变成传言中的那么无情,但毕竟传的有鼻子有眼。
总之,不管是哪样,她都不想体验。
宁无花将头低的很低,额头离地面也就一拳之距。
“你……”
“国主饶命,下官再也不敢了,绝对不会有下次!”
祁骅刚要开口,宁无花立刻释放她的超强求生欲再次求饶,这次额头低的几乎碰到了地面上的雪。
看着这样的宁无花,祁骅原本舒展的双眉,渐渐紧蹙了起来。
“起来。”
“嗯?”
“我让你起来。”祁骅重复。
“哦,起……起来,下官这就起来。”
反应过来的宁无花,连忙起身。
“掸一掸。”
“掸?”
“膝上的雪。”
“哦,雪,掸雪,呵呵……”
众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