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醒来的时候。
脑袋有些顿顿的疼。
她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抬不起手来。
头顶的光刺的她眼角发酸,忍不住的分泌眼泪,太近了……
什么灯这么近,还怼着人。
警局吗?
不啊,她这个受害者不该是有暖心的小姐姐出来哄着她,然后对她说: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要害怕。
她的脑袋有些迟钝,思考了几秒后,才找到了昏睡前最后一刻的记忆。
她!
被人扎晕了。
这次没加料,是单纯的让人昏迷的东西。
那她现在不能动……
她咬着牙使着劲,略微能动了动,手腕却触到了冰冷的铁环。
糟糕了!
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却发现自己拼尽全力的挣扎,至多是能让手腕移动一下,呵,这是有多高看她,昏迷了还弄个铁环卡住她,这铁环,哪怕是她没有被下料,也挣扎不开吧。
她的脑袋在瞬间想过无数想法。
今天是三拨人。
首先确定是肯定有一波是舔狗弟弟的,第二波,姑且怀疑是余兰怕她不死,而加派来的。
那第三波呢?
很快。
她就知道了。
并且也知道了在头顶的灯是什么。
是手术台上专用的。
她此刻就躺在手术台上,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人宰割,连挣扎都跟死鱼一样,只能用着所有的力气,勉强的动一动。
医生装备齐全的站在她的面前,口罩和帽子挡住了他所有的面容,只剩下生涩的中国话。
“你是……婶娘?”
“呵,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的一个侄子,我跟你说,我没钱给你发压岁钱的。”她费力的说着话,明明在嘶吼,却只能传出细微的,柔弱不堪的话语。
对方显然对于太复杂的话听不太懂,旁边的翻译瞄了她一眼,才对医生翻译。
对方听完后,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是不理解怎么看起来这么柔弱如小雏菊一样的的姑娘,怎么说出的话,如辣椒一样呛人。
“你们是要给我切肾对吗?”沈凉觉得自己的语气,可谓是平静至极。
因为在经历了这些事后,她算是看出来了,有些该发生的事情吧,如果没发生,就会一直围着你打转转,像极了第一口没有喝到你血的蚊子,绕了十八圈,总是要喝的满足的才会趴在墙上不再叨扰你睡觉。
可是,还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起床开灯,拼着一宿不睡觉,也要守株待兔的把那个蚊子给拍死!稀碎的那种!
这句话不用翻译,这位男医生也听懂了,他宽慰的拍拍沈凉的头,犹如安慰小女孩一样:“你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他的语调带着一股子异域风情摇摆至上的感觉,可胜在声音好听,婉转悠长,就像是大提琴似的。
他的声音有着安抚人的作用,沈凉想,如果换在任何一个场景,她都会很陶醉于他的声音。
唯独此刻!
“是谁把我带来的。”
她虽然这么问,内心里却有了想法。
这就跟选择题似的。
abc总有一个……
就是不知道是谁。
很快。
她的手背是被插入了针孔,不知名的液体顺着针孔,流入她的血液里。
她忽然就想到了小说里的这一段。
没多大的篇幅,毕竟不好深写。
只写了护士和医生冷漠的看着她,如同看待一个待宰的牲畜,她躺着的也不是救命而神圣的手术台,而是淌满了腥臭血液的屠宰台。
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麻醉药进入身体后,身体和灵魂剥离的绝望感,她求救似的抓住医生的手,问着:我会死吗?
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仿佛这个这个问题如此不屑一顾,甚至不值得张口。
然后就是思绪飘散。
当思绪再次回笼的时候,她已经躺进了白的看不到第二种颜色的病房,她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颜色。
她咬着牙。
现在这一幕。
何其相像!
可是为什么要相像!
她穿过来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走那些狗屎一般的路,然后当一个斯德哥摩患者吗?
她咬着牙,嘴唇因为干涩,被她褶进去一块,一使劲,当即鲜血顺着嘴巴溢出。
医生正准备着手术需要的东西,一侧脸就看到了小姑娘血顺着嘴角,都流到耳朵上了,赶紧吩咐人把她的嘴角擦拭干净。
沈凉的喉咙处传来了赫赫的声音,铁锈味在她的嘴巴里传开。
她专注的看着给她擦拭嘴角的小护士。
小护士被那一眼看的有些发憷。
不都说江家的这位,性格柔软好欺,怎么这眼神怪吓人的。
沈凉动了动手腕,唔了声:“我要是从这里跑了,你们的雇主会怎么对你们啊?”
她的声音清洌甜美,如夏天里一只简单的棒冰,舒适解渴,还带着甜丝丝的。
可是大家忽略了一个点。
那就是这声音,跟刚才要死的语调,完全不同。
众人的视线看了看她的手,依旧还在铁环里套着。
这是专门吩咐的。
上面的人,说她力气大。
可就在下一刻!
她的手忽然攥紧。
刚才扎进去的针,被这股子劲儿,猛地穿破了皮肉,鲜血和液体齐飞!
在大家觉得她作什么妖的时候,让人咋舌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她用力的挣扎着铁环,哪怕手上面的皮都被翻过来,她都没有停顿,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疯了……”
是的。
这一刻,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而更疯的还在后面,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方式,她把手转过来,反手抓住铁环,然后咬着牙猛地一扯!
只听到砰的一声,铁环被她硬生生的拽下来。
左手拽完,右手就不需要先转过来手,而是直接坐起来,两只手一块使劲,猛地一使劲,又是一声巨响。
沈凉攥了攥拳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细细想着来到这里的伤。
还真特么的是无缝连接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伸出脚一踹,就把床踹到了屋子里的尽头,那动静,比刚才响彻无数倍。
她微微抬起眸子,扫视一圈,善意的挂着笑容:“别害怕小姐姐们,我这只是爆发了小宇宙,没办法,穷人靠变异嘛,人在绝境总要稍微变异一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