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天真烂漫,如软糖一样甜。
可是医生护士,包括那名翻译都缩在一坨,用看异类的看着她。
明明被打了麻醉,为什么还能动,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是超人吗?可是哪怕是超人,也得吃口菠菜吧!
沈凉想说。
她不是的,她只是求生欲爆发。
还有作为女主的那点微弱光环在作祟。
此刻她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她是知道的,脑袋里仿佛要炸裂似的,明明眼前只有几个人,可是她好像看到了一排合唱团。
但是胜在思绪还算清楚。
她瞅着那群惊恐的人,学起来了反派的嘴脸,眼中冒着寒光,嘴角带着冷笑的那种。
“别害怕啊崽崽们。”
她一说,明显的感觉到这群人直接开始发抖了。
沈凉艰难的迈着步伐,每一步都觉得自己脑袋像是盛满了水的桶,一晃就出水,晃的她脑仁子疼。
“是谁带来我的,余兰,沈惹,还是江元柏……”
几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只有刚才给沈凉擦拭嘴角的那个小护士,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是深知其中的八卦门道。
她的目光直直的锁定着对方,伸出白皙的食指,指着那个小护士。
“那就麻烦小姐姐带我出去,找找把我带来这里的人了。”
小护士当即惊恐狂摇头:“我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个女人的样子,哪里像是个正常人,简直就跟电锯惊魂里的那个变态有的一拼。
沈凉却不容她拒绝。
笑话!
她的大力士除了对男主免疫,对其他的人那就是通杀的好不!
小护士被一个比自己瘦小的女生扛在肩膀上的时候,是惊恐的,是玄幻的……
她甚至有种自己被土匪头子抢走,要去做压寨夫人的那种错觉。
可是,她能嗅到对方身上的香味,软香,清淡,极其舒适好闻,就是那种萌妹子身上才能有的味道。
香水的味道有些好闻啊——
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害怕,还是该发挥女性的通病,跟对方讨论一下香水是什么牌子的。
走廊很寂静。
仿佛整个楼层今天只为她服务。
沈凉走在冰冷的地板上,脚上是赤果着没穿着鞋子的,只有脚腕上的红绳,串着几个小金猪。
“小姐姐,他们在哪里。”
沈凉脆生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十分悠长。
她颤抖着手,指着走廊倒数第二间的房间里。
“您……能放我下来吗?”
“不行诶,你稍等我一会会,我现在被那一阵麻醉,搞的我浑身翻腾,我觉得扛着你,能压制一下我要炸裂的脑袋。”说完还宽慰性的拍了拍小护士的屁gu。
小护士浑身一紧绷。
“你你你,你……”
“抱歉抱歉,顺手顺手。”她十分真挚的道歉,然后又极其顺手了再次宽慰了下。
“……”妈妈,我活到二十多岁,终于有人对我伸出咸猪手,却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把我扛起来的女人,我该怎么办……
“对了,小姐姐你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她说完念了念盛放的号码。
护士在她身上,摸着自己裤子的电话,打了一遍后,那头传来关机的声音。
沈凉嗯了声:“好的,谢谢了。”
关机就关机吧。
她没想着让对方来,只是想要跟他说,离开a市,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门内。
江元柏正一杯一杯的灌着烈酒。
旁边的助理一声不敢吭,只能忧心的看着急速下降的酒。
“江总,您……别喝了,一会手术就要开始了,余兰小姐还等着见你一面,她害怕。”
江元柏置若罔闻。
心中火烧火燎的。
说不得是什么感觉,像极了你明明知道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须立马做,可是你就懒得动,那种内心的焦灼和迈不动腿的烦躁,相当让人厌烦。
他紧紧攥着酒杯,猛地又是一杯灌下!
他抬眼,用着那双平日里冷清,此时却有点因为醉意而染上温度的看着助理。
“我问你个事情。”
“您说!”大老板的语气太温柔,这让他十分惶恐。
江元柏抬眸望着他,慢吞吞的,从眉眼看到了下巴,那眸子太深沉,看的小助理一缩身子。
他想发帖子求救:【老板想要潜规则,我要不要同意,求求!——另外我是男的】
可是江元柏只是看着他,没有一丝动作。
良久良久。
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别人,亦或者他只是个引子,他无别人可诉,可说。
他张张唇,像是下一刻就要问出他心中所想。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我让你拟好的文件拟好了吗?”
“是,拟好了!”
助理忙不迭的从文件袋里把a4纸拿出来。
江元柏看完了后,眉头却皱着。
“江总,是哪里不合适吗?”
江元柏摇头,却没有说话。
小助理试探性的问了问:“您……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是不是不想……”
离婚……
话在江元柏危险的目光下,吞咽了下去。
门却在此时,砰的一声,被踢出个洞来。
江元柏望着熟悉的洞,听着熟悉的声音,这一切,似乎之前发生过一次。
而且也如上一次一样,第一脚踹出个洞后,第二脚就直接把门给踹开,门在空中微颤颤的抖了抖,轰然倒下。
一道弱小的身影站在门口,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她的plus。
小助理的嘴巴惊讶都能塞下一颗鸡蛋。
沈凉这边轻柔的把小护士姐姐放下后,后者立马捂着脸跑了,像极了被非礼的黄花大闺女。
沈凉二人隔着倒下的门,在空中对视一眼。
他微醺。
她怒气值点满。
小助理抱着公文包,想跑,但是没动。
他有种错觉,自家大老板,不一定打得过自己媳妇,他需要留在这里站场子。
虽然他感觉加上他,也不一定打得过……
沈凉踩着门板,一步一步的走进来,手腕的的血还在滴着,小脸惨白,额间还有着豆大的虚汗,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可是她脚步坚定,每一步都带着力量。
江元柏坐在沙发上,甚至没动,只是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