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事件来自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士,暂且称她为真真。
事情发生在真真读小学的时候,家乡的铁路才刚刚建成,就在距离她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放学回家后,她常常趴在客厅的窗台上,望着远处的火车隆隆驶过。在铁路旁边,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当时附近全都是成排的五层或六层的住宅楼,只有那间单层平房看起来很不搭调。
房里住着一位捡破烂的老婆婆,一言不发在各幢住宅楼之间穿梭。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住在这儿的,也没人知道她有没有子女。
一个周末的早晨,楼下传来一声怪叫,老婆婆抱着一个跟她前臂差不多长的洋娃娃,使劲塞回一位女士手里。
“你有病吧?我丢我的东西关你屁事?”女士生气地挥开老婆婆的手。
洋娃娃掉在了湿漉漉的水泥地上。
老婆婆什么也没说,捡起洋娃娃抱在怀里,转身走向她那间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平房。
后来听爸妈说,这位女士在外地出差时被车撞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落下残疾。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大伙儿都认为跟老婆婆脱不了干系,有人说她是个巫婆,已经一百多岁了,还有人认为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某天,好朋友徐媛抱着一个布偶娃娃来找真真玩,说是爸爸到省城买回来的。可两人玩了没多久娃娃就脱线了,里面的棉絮跑了出来。徐媛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情,说要把娃娃扔了。真真舍不得,那么漂亮的娃娃扔掉太可惜,不如送给她。徐媛不同意,说真真是她的朋友,又不是捡破烂的。
正要丢进楼下的垃圾堆,老婆婆不知从哪儿冲了过来,树皮般褶皱的脸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媛手里的娃娃。
徐媛厌恶地骂了一句:“神经病!”把娃娃丢到老婆婆身上。
老婆婆一把接住,像接住一个婴儿,然后咧嘴一笑,把布偶娃娃递还给徐媛。
“我不要!”徐媛的脸涨得通红。
老婆婆转向真真,把娃娃递给她。
“真真,我们走!”徐媛命令道。
真真没吭声,慢慢地接过了老婆婆手里的娃娃。如今想来仍感到不可思议,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着她。
“你!不是我的朋友!”徐媛指着真真说道,然后掉头就走。
没有了徐媛的陪伴,真真每次放学后都一个人回家。一天她心血来潮,越过铁路,跑到田野里玩。没想到一个胡子拉碴的流浪汉跟在背后,将她摁倒在地。她吓得说不出话,试图推开对方的手,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流浪汉惨叫一声,翻着白眼倒在一旁。他的背后,老婆婆抱着一块比她头还大的石头。
她忘了感谢老婆婆,站起来撒腿就跑,只想赶快回到家,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她听妈妈说,徐媛昨晚脑血管破裂死了。
徐媛的爸爸是个谜信的人,想起女儿曾经告诉过他的事,带了一帮人来到老婆婆那座孤零零的房子前闹事,但始终没人开门。尽管众说纷纭,有人说闻到一股恶臭,有人说从屋内传出了婴儿的啼哭,甚至有人宣称在泥地里挖出人的半截小腿,最后的说法是警方破门而入后,除了两麻袋被捏扁的易拉罐和几十个布娃娃之外,什么也没有,包括老婆婆本人。虽然屋内陈设简陋、破旧,但那些娃娃却干净整洁,像新的一样。徐媛的爸爸撂下狠话,要是再遇见此人,必须让她给女儿偿命。
从那以后,老婆婆没再出现。关于她的传言也逐渐烟消云散。
不过奇怪的是,从那会儿到现在,无论遇上什么难事,真真都能顺利过关,遇见意外,也总能逢凶化吉。
至于那个布偶娃娃,真真当时就把它修补好了,一直细心保存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