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还能受惊,吓得发高烧,现在更是把他弄得有点不像自己,引出话题,也只是想看看她到底生病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
卫澄被弄得有些压力,嘴里的蜜饯很快就被自己吃完了。
眼珠子转着,越过迟景珩的背影,看到他身后的蜜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还是觉得嘴巴苦,想在吃一颗蜜饯压压苦味。
“陛下需要微臣替陛下回忆?”迟景珩身子微微一侧,挡住她看着蜜饯的目光。
卫澄还是很好懂的,心里想着什么,看她的眼神就能明白。
可迟景珩还是猜不透,摸不准,到底现在的她,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
两个人僵持着,最后,卫澄还是回答了他的那句话:
“朕会好好活着的。”
她是那么爱惜自己命的人,受了那么多苦,才活到如今的十六岁,又怎么会轻易抛弃那么多年的努力?
当初在江南没想过寻死,如今又回到京都,卫澄也没有一刻放弃过活下去。
这句话说得坚定,坚定得迟景珩都有些出乎意料。
“呵,看来陛下还是很乖的。”
迟景珩那一瞬间,看到卫澄眼睛里面的光,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不少。
她说自己要活下去。
就让他看看,在自己的手里,她到底是如何活下去的。
迟景珩知道她方才看的东西是什么,微微侧身,取了一颗蜜饯,慢慢递到卫澄的嘴边。
“张嘴。”
“你这是干什么?”卫澄看着他的动作,一脸不解。
“不想吃?”
面对迟景珩的问,卫澄咬着下唇,思索着,还没等她想个明白,迟景珩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嘴边。
“微臣今日心情好,许陛下再吃一颗蜜饯。”
若不是你在,我能吃可多了。
卫澄在被子里面撅着小嘴,却不敢当着迟景珩的面说出来。
封丘知道她总是要吃苦药,多多少少都会心疼一些,蜜饯也会多备着。
方才封丘在时,她只要说几句软话,求得封丘心软,这一小盘都是她的,哪有什么许不许的。
迟景珩真的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魔头。卫澄眼珠子转着,心里又骂上一句。
也许是没人告诉他,她的动作太明显,迟景珩不光是看到,还能猜到,眼前这个看似人皆可欺的新帝,心底对自己有诸多不满。
“既然陛下不喜欢,那等会微臣就让御膳房把日后的点心撤了……”
“我吃!”
卫澄听到这句话脸都快气变形了,急得马上说出来。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她不会断了药,更别说冯御医雷厉风行,每次都药量比江南多多了,苦不堪言。
吃药没有蜜饯,跟上刑有什么区别?
果然,迟景珩看到她紧张的模样,方才她沉默拒绝的压抑才减淡几分。
“陛下,把嘴里的果核吐了。”迟景珩手上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张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帕子也带着他的味道,距离卫澄好近,沉木香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她这一次并不觉得可怕,只是有些委屈。
这个委屈还是他方才吓人产生的情绪,潜移默化的觉得,迟景珩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可怕、
至少——他每次都是吓唬自己而已。
这种吐核是下人才做的事,现在看到迟景珩伸出手来,卫澄还是有些不习惯。
只是面前的人给人的压迫感太足,她只能被迫顺从。
核吐到迟景珩的手帕上,她再抬头,他指尖捻着一颗蜜饯递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