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要碰触到那柔软时,眼前人消失不见,有的只是那叠放整齐,满是血污的一片金灿灿的红。
魂经两世,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梦。
他的小姐,不要他了。
他的梦……
醒了。
“骁儿?!!!”
“郎中!快叫郎中!!快叫郎中!!!”
……
慕染跪在奉极殿中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不禁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过往种种如同匕首一样一下下的刺进她的心,剜心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谁在哪儿?!”
哭泣声让靠躺在软榻上的卓承骁猛然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他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坐起身后侧耳听着殿内的声音。
“云……云哥哥……是我。”
完全被痛心往事所侵染的慕染忘记了宫廷礼仪,忘记了身份差异,站起身就要朝着卓承骁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别过来!”卓承骁一声低喝,让慕染愣了须臾,脚下也止了步子。“来人?!来人?!!”
在卓承骁的高呼下,肖易川和周文成走了进来,看到殿内两人一个慌张无措,一个泪眼婆娑。
“主君?!”
“把她给我带出去!!”
卓承骁这句话让慕染眉目一惊。
“云哥哥??”
“快!!把她给我带出去!!!”
肖易川和周文成见状相互对视一眼,肖易川拉着哭成泪人的慕染走了,周文成则留在殿内关上了殿门。
“主君?!”
此时卓承骁身形不稳的站在软榻边,周文成大步走上前将他重新扶坐下。
“主君,你的眼疾又犯了??耳力呢?无事??”
“耳力刚刚恢复了一些,眼睛怕是还要等一会儿。”卓承骁说着一把抓住周文成的手臂,“阿成,小姐来了多长时间了?”
“有半炷香的功夫了。”
“刚刚她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应该没有,易川将小姐带走的还算及时。”
卓承骁闻言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重重的躺回在软榻上,单手捂住仍是模糊一片的双眼。
“是我大意了,只是觉得身子乏便靠着睡了会儿,没想到竟然这时候发了病,许是这几日一直赶路着实疲累了些。”
“主君,那小姐怎么办,你今日还见不见?”
卓承骁拿开手,闭着双眼,脸上挂着苦笑。
“我倒是想见,可我这个样子怎么见?”
“主君,你的眼疾和耳疾虽然都是短时的发病,但也确实是个问题,也许凤三爷能治,不如……”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万一让庆亲王的人知道了,怕是又要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是。”
卓承骁闭上了眼睛,周文成拉过一边的毯子帮他盖好,这才转身退出奉极殿。
听到周文成的关门声,卓承骁睁开了蒙着一层迷雾的浅眸,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晃。
已勉勉强强能看到有影子在动,完全恢复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行。他放下手重新闭上眼睛,脸上挂出自嘲的笑。
卓承骁,你为了能早看到她一眼,归心似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到后来却是刚才那种情形。
还真是可笑。
你现在已贵为一国之君,可为何还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你半年前大步走进北圣皇宫,向上官诀开口索要小姐的威风呢?
哪里去了?
……
时光回溯,半年前。
除夕夜,北圣皇城泰昌殿。
宫女轻纱如云,殿中上演民间百戏,君臣齐聚一堂。
上官诀与赵皇后端坐在殿上,长公主上官玥坐于一旁,群臣列于两边,家眷们则坐在他们的后面。